第四十九章 开路先锋

竖日卯牌时分，王浚率领一干将领,，庄严的来到一座祭坛旁边。王浚径直走上祭坛，接过一只点燃的火把，投入到祭坛之中一个火盆内，火盆中黑色的油烟墨（石油）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祭坛两边各摆放着两个丈许大小的牛皮大鼓，四名高大威猛的大汉，裸露着上身，很有韵律的在牛皮大鼓上敲击。

咚咚咚，声盖四野。

祭坛另一侧整整齐齐的站立着数十军列方阵，每一个方阵不下千人，黑色盔甲之间散发着浑厚的气息，一道道银色的枪尖，在阳光下绽放着寒芒，战意无匹。

王浚站在祭坛之上，缓缓扫视着眼前整整五万大军，新潮澎湃。

在王浚看到队伍最边缘地带各种不同服饰的军队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正是以李元为首的县府军。

李元立在红风之旁，平静的看着祭坛上右手持剑，左手捧着帅印的王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将士听令，胡人匪祸祸乱于西蜀，戕害生灵，罪不容诛，今日我王浚挥师西进，除匪患，安民生，造福于西蜀，吾皇武帝遥望我等，盼着我等速传捷报回京，我等仍重道远，还望各位齐心协力，勇猛作战，以报陛下隆恩......”

王浚在祭台之上慷慨陈词，五万大军个个精神振奋，山呼海啸之声此起彼伏。

王浚单剑指天，向下一挥，喝道：“开拔。”

轰隆隆，一列列军队在各自校尉的带领之下，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离去，大地都为之颤抖。

李元的县府军和其他五县的县府军走在五万大军的最后面，其他五县县令刻意的与李元保持着距离，人人眼中有讥讽，也有羡慕。

讥讽是因为大家都听说了李元和王浚之间有诸多芥蒂，甚至可以称之为仇恨，所以对李元的不自量很是嘲讽。

羡慕是因为李元的县府军接近两千之数，占去所有县府军的四层，而且还有五百骑兵。

李元骑在红风之上，与并辔而行的杨胖子进行着轻声细语的交谈。

“王浚大军粮草总需官搞定没有？”李元问道。

“此人不仅贪财，而且好色，你说呢？”杨胖子不以为意晃了晃头，“这次不仅敲定了粮草，而且要来一万箭矢，一百硬努，还有五百匹骏马，都是西凉良种。”

“王浚没有发觉？”李元疑惑的问道。

“发觉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们不是去卖命么？他要对你下手，也不应该在这里为难，不然的话，让你早早提防，怎么给你突然一击？”

李元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周脾看着新增的五百骏马，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有这五百匹骏马，自己的五百骑兵长途奔袭作战的能力将会大大提升。

老神仙和周脾并排行进，二人也不时交谈着，马凯、蒋廉、张钧三人各自领着四百步军跟着大队伍缓缓前移。

整整行了一日，大军来到一处崇山峻岭之中，望着前方的崇山峻岭，王浚的眉头就皱到了一起，心道：“大军是不适合山地作战的啊。”

王浚的谨慎让大军在入夜之前，驻扎下来，升锅造饭。

一直到戌时，夕阳才不情愿的落到群山之间，黑夜姗姗来迟。

在对面的一座高山之上，有三道身影骑在骏马之上，摇摇望着密密麻麻的营帐和袅袅炊烟。

居中一人道：“传令下去，今夜袭营。”

身侧一人领命而去。

剩下的一人冷冷道：“王浚啊王浚，收了我那么多好处，居然还好意思来进犯与我，就让我叫你有来无回。”

王浚身处大帐之中，问着扁弘道：“派出的斥候有没有回来的？”

扁弘摇了摇头。

王浚眉头皱得更紧了，吩咐道：“今夜守营将士增加一倍，以防对方偷营。”

扁弘道：“已经早作安排了，零星骚扰不可免，但大规模的袭击应该不会这么早到来。”

王浚嗯了一声，颇为赞成扁弘的分析。

王浚想起什么一般道：“让县府军扎营在大营外围。”

扁弘躬身，立即退去。

李元接到军令，将自己队伍住扎在大军军营的外围。在自家营帐之内，李元问杨胖子和周脾道：“你们怎么看？”

杨胖子沉吟不语，一时未作答。

周脾道：“此地三面环山，只有背后一条去路，敌人要是袭营的话，肯定会从三面山地上发起攻击，天干物燥的，估计会用火攻，而且是中心开花，制造混乱为主，主要是心理上对大军造成阴影。”

李元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夜不要睡了，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混乱，以不变应万变，我们不能乱。”

周脾领命而去。

李元和杨胖子齐齐站起身，互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子夜时分，一声炮响自大营正中响起，数千只火箭犹如倾盆大雨一般自高山上射入大营之中，一时间火光大作，乱作一团。

铜锣之声当当当的连响，一对对士兵冲出营帐，弯弓射箭向三面山地，箭矢射在山地上的密林中的大树上，嘟嘟嘟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此时，数十个火球自天而降，再次砸向军营之中。

王浚一脸严峻的四下张望，好似有满山遍野的敌人将自己围在中间一般，心中竟有些恐惧起来。

王浚站在大帐之前，指挥者一众校尉带领着步军向三面山地进发。

山地之上滚石擂木哗哗而下，让自下而上的队伍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杀到山巅，哪里又寻得到半个胡匪的影子。

王浚学了乖，在三面山地之上驻扎着数千的队伍，以免再次遭受骚扰。

清点了死伤之后，王浚的脸色都快滴出水来了，出师不利，遭受这一轮袭击，死伤过千。当李元上报自家县府军未损一兵一卒时，王浚眼中闪过失望之意。

当夜，王浚明令李元率领县府军作为开路先锋，为大军顺利抵达巴中红岩城扫除沿线袭扰。

李元深知军令不可违，勉强的接下任务，但也狠狠的敲了一笔竹杠，那就是在增加五百硬弩，三万箭矢，并将自己所辖近两千县府军的藤甲改换成铠甲。

天色刚刚蒙蒙亮，李元和杨胖子就带领着两千县府军以一把尖刀之势插入了巴中腹地。

周脾的军事才能得到了极大体现。

五万大军在山地之中施展不开，这两千县府军却是灵活异常，拔除了数处胡匪的营寨，自己的死伤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一处高山，终日雾气蒙蒙，所以名为光雾山，光雾山上有一座胡匪营寨，里面聚集了近千羯人。

羯人以光雾山的险要地势为依托，将营寨依山而建，高达数丈的石墙之上建有八处箭楼，八处箭楼与木质的城墙练成一线，不时有着羯人在箭楼之间来回巡逻。

李元静静的里在山脚一棵巨树之后，身后站立着十名身着黑衣的劲装武士，正是杨胖子紧急从应雀中抽调过来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