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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鸳被不禁昨夜凉

作者:深烛 | 发布时间 | 2016-08-27 | 字数:3071

这边皇后安贵妃已经因着新晋的蔟妃炸了营,那边引发这件事情的银筝却是悠闲地坐在璇玑府中喝茶,瞧了凌苒卿与叶维云下棋,你来我往,甚是热闹。叶维云左思右想举棋不定,好容易才救了自己西北角之急,却不想凌苒卿意本不在此,两下夹攻,竟生生地吃了叶维云东北一大片的棋。叶维云眼见又输了,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都要累死了。”

凌苒卿拢了棋子,向着一边观棋的银筝道:“筝姐姐你看,下不过就耍赖,天天耍赖,我说不与他玩儿,他还总强拉着我,真真的不可理喻。”银筝两手一摊道:“不是你二人整日告诉我观棋不语真君子么,怎么今日又想来找我主持公道了?”说罢意味深长地朝着凌苒卿一笑,凌苒卿拉了银筝的手道:“筝姐姐,你怎么可以又来取笑我?”

银筝故作无知的模样,回头四下看了一下,只见沐妍与舒家兄弟三人正不知研究着什么,倒只有坐在床边的明苏,笑着看着这边的闹剧,银筝便问道:“你说,我可是取笑她了?”明苏此时心里已经要笑翻过去,嘴上却不说,只道:“自然是没有,筝儿性子一向和顺,怎么会取笑人呢。”凌苒卿“哦”的一声,将那音拉得极长,颇有你们有什么事情我懂了的味道,叶维云更是尖声尖气道:“性子一向和顺……”

银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瞥了一眼叶维云道:“机灵,这般的不听话,今晚璇玑府的膳食,就都裁了吧,省点银子,好给府中修缮一番,你说可好?”叶维云嘿嘿笑道:“娘娘这样说吧,断不会饿了我们的。”银筝左嘴角挑起,扬声道:“纤云……”叶维云慌忙拉了自一边上来的纤云道:“好姐姐,你肯定不会帮娘娘传这个消息的是不是。”纤云捂了嘴一径笑道:“叶公子这可是难为奴婢呢,奴婢若是不帮太子妃办事,其不是会挨打啊,到时候那板子打在奴婢的身上,又没有人心疼,可如何是好?”

银筝不理这方斗嘴,却是玩起了自己的指甲道:“纤云,他若不让你传便不传了,本来我想看在他今日下棋这样辛苦的份上加上两个什么辣子鸡块,翡翠玉螺汤什么的,如今一看,正好省了我这材料了。”叶维云方要说话,便见蔺真进来道:“殿下,娘娘,肆侯爷来了。”

银筝抬头与明苏对视了一眼,皆会意一笑,银筝扶了纤云的手道:“那我便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再叫蔺真找你好了。”明苏含笑点头,银筝便悠闲地走了出去。一路闲散,方去了前厅。

肆轻桓知晓明苏此刻在宫中,故而才选此时前来,却不想银筝这般悠闲走来,一时竟愣住了,他第一次见银筝的时候,她穿的是访客之衣,虽然端庄,却难免有几分老气,今日银筝本未打算出东宫,一袭翠色长裙委地,腰中宽宽地系着腰带,在身侧打了一个节,两条带子长长垂了下来,银筝一走路,那带子便飘飞在两侧,随性而顽皮,再看脸上,朱唇未点,双眉未描,头发盘起,余了两侧的,细细的编了辫子,白玉的耳坠在白皙的脸的两侧,竟是极为清秀,倒有几分似云英待嫁的闺中少女。

银筝早就看出了肆轻桓的异样,却并不出声责备,缓步自肆轻桓面前走过,坐在了主位之上,此刻肆轻桓方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之处,起身躬身道:“微臣失礼,望娘娘赎罪。”银筝不怒反笑道:“肆侯爷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事?”

肆轻桓有几分吞吐道:“娘娘可还记得数日之前您命顾公子扔入微臣府中的那个侍女?”银筝故作好奇道:“啊呀,原来长歌居然把那侍女扔到了你府中,难怪这些日京兆尹那边如此安生。”肆轻桓愕然:“难道不是娘娘命令的顾公子?”银筝笑道:“长歌那人古怪精灵,怎么可能听命于任何一个人呢。”

肆轻桓苦了脸道:“娘娘难道真的不知,那侍女真是一尊大佛啊,自她进了府中,微臣侯府中侍卫再不是摆设,几乎日日有人刺杀,苦不堪言啊。”银筝笑道:“是吗,本宫不信啊,有谁能将肆侯爷折磨的苦不堪言呢,更何况,若是本宫将那侍女接回宫中,那小侍女就在宫中被杀了,岂不是枉费了肆侯爷这段时间这样艰难地保护这位侍女的功劳?”说罢眼波一转,竟平添几分妩媚。

肆轻桓顿时语塞,断断续续道:“那……娘娘的意思是想让那人再在微臣府中呆一些时日?”银筝手拿起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清茶,抿了一口,拿了那盖子轻敲茶碗道:“肆侯爷一向聪明,您说本宫是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啊,肆侯爷就不想为恩师,讨回一个公道吗?”说罢眼神如剑一般,扫向肆轻桓,肆轻桓登时手指握紧,关节发白,颤声道:“娘娘你是从何而知此事?”

银筝靠了座椅,一身放松,低头只瞧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随便的仿佛是谈论你今日用何晚膳一般,道:“许久以前,长歌曾得一芙蓉出水图,几番欣赏,却不知是何人所做,瞧着似乎是那位全家抄斩的苏御史的手笔,然而细看之下,却是较苏御史下笔轻巧灵便,不失灵气,只是略显轻浮,断非苏公之笔。后来啊,本宫实在是好奇不已,故而仔细研究,却在那池边碎石旁找到了肆侯爷的落款,方知此画应为肆侯爷所做,肆侯爷年轻,笔下灵动,自是合理,苏御史毕竟官海沉浮,多了一份世故沧桑。这样一想便有几分不合理之处了,苏御史画工绝妙,却是齿于以画闻名于世,故而流传出来的画作甚少,本宫还是借了长歌那嗜画如痴的性子,才得以欣赏了此等绝妙之作,肆侯爷和苏御史并无交情,怎会有如此酷似苏御史的画风呢。”眯眼瞧了一下肆轻桓,此刻的肆轻桓似乎已经魂飞天外,银筝却不顾,依旧以那轻柔的声音继续道:“后来啊,偶尔有一次,本宫听闻先侯爷广交侠义之人,想那苏御史既然肯为瑾王的事情不惜牺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那必定是侠肝义胆之人,故而长歌特意的查询了一番,原来啊,从前本宫竟然是孤陋寡闻了,听说苏御史曾经执掌太学,门生遍布朝野,可谓桃李满天下,肆侯爷可是这诸多桃李中的一株。”

肆轻桓声音轻渺,仿佛已经不在此人世一般道:“是。怎不是,苏先生当时对我,很好。”说罢忽然埋头,竟在殿中泣不成声道:“娘娘不知当初在太学之中,苏先生待我等皆如亲子,倾尽毕生之学,无论是诗经乐礼,琴棋书画,一一传授于我们,那时太学中人,尽以为苏先生的弟子为骄傲啊。可惜先生那般良才,却被陷害至死,骨肉无归。”

银筝本来不确信肆轻桓乃是苏灵玉之徒,只是单纯的猜测苏灵玉与肆老侯爷交好,或许顺带的便教了肆轻桓许些知识,没想到,竟然直接戳中了肆轻桓心中的泪点,致使七尺男儿竟公然在东宫之中不顾颜面,放声痛哭,方有几分后悔,如若知晓此中内情,定不会如此直接,委婉一点,倒是给众人留了颜面。

想及此处,便伸手将手中的帕子递与了纤云,纤云点了头,上前道:“肆侯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逝,生者惟愿其心安罢了。”肆轻桓取了那帕子过来,胡乱的擦了一把脸道:“娘娘莫怪,轻桓今日失礼了。”银筝摇头道:“无碍,本宫能够理解肆侯爷此时的心情,苏先生当年广施恩惠,瑾王案如今又渐渐地被翻上水面,肆侯爷当初也与瑾王交好,便是冲着这师友之情,肆侯爷对于此事,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肆轻桓苦笑道:“微臣已被殿下拉入水中,这水虽混,却关系了微臣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的清誉性命,怎敢在隔岸观火?”银筝笑了一笑一脸好奇地望着肆轻桓道:“本宫倒是颇为奇怪,肆侯爷既是苏先生的门生,又是瑾王爷的朋友,何故皇上如此的信任你呢。”肆轻桓摇头道:“门生?朋友?这本是皇上口中最不牢靠的关系,当初苏先生遇害,可有一个门生站出来为他求情?便是微臣,也怕累及家妹,一言未发,至于瑾王爷,想必是当时微臣虽然承侯早,但毕竟还是黄齿小儿,皇上不曾想过瑾王会如此看重与微臣吧。其中的缘由,其实有时候微臣也是参不透的。”

银筝点头叹气道:“是啊,何为门生,听说当年举报瑾王谋逆的人,竟然是瑾王府中幕僚,着实是令人叹惋啊。”肆轻桓道:“娘娘,正如您所说,苏先生当年桃李天下,瑾王爷也是广施恩惠,既然这么多人,为什么您要找到微臣呢。”

银筝抿嘴一笑,将手两厢一画,握于一处,含笑不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