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加入我们
早上的插曲让苏雾雨心有余悸，她躲在房间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只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自己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而且，仿佛，有一些，喜欢？
想到这儿，刚刚压抑下去燥热又翻腾而起，她小心翼翼地在脸上铺了一层粉底，红透的脸蛋看起来粉扑扑的，可爱极了。
颜陆昨天晚上约她去巅峰工作室，她在仔细思考后决定赴约。
手机响了，是颜陆发来的地址简讯。
“萧霁清，我要去趟巅峰工作室。”苏雾雨扭捏地跟萧霁清说清状况。
“今天不一起出去逛逛吗？更何况现在还不签合同呢。”萧霁清觉得很难得，雾雨竟然要自己出去洽谈。
“恩，颜陆想约我聊一聊。”，苏雾雨突然有些慌乱得解释道“但不是关于合同的事情，就是，差不多闲聊。”
“哦~，你怎么不找我闲聊啊。”萧霁清微微低头，声音很沉，带着一些醋意。
“是关于我以前的事情！我会早点回来的！”苏雾雨一口气说完了，瞪大了一双眼睛，有些可怜地望着他。
“好吧，早去早回，正好我也再去见几个京城的旧友。”萧霁清站直身子，摸了摸她毛茸茸的丸子头。“我说你啊，别老打扮地像小女生一样，不论是不是商业洽谈，都要保证好仪容仪表啊。”
“知道了，萧大总裁！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哒~”苏雾雨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萧霁清望着那抹倩影消失在拐角，恩……其实这个小姑娘有点像自己的侄女。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起一抹笑容，宠溺的，怜爱的，不过他觉得那是慈爱的笑容。
巅峰工作室
“你好，我跟颜先生有约。”苏雾雨站在巅峰工作室的前台，认真地确认访客的登记信息。
“嘿，苏小姐！”颜陆从办公室走出来，还是熟悉的人字拖沙滩裤，一头卷毛放荡不羁，目前是被自然风吹成了中分的造型。“我自己的办公室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颜陆不愧是美术总监，办公室也装饰得别具一格，墙面就是水泥的本色，白色的抽象字符在烟灰色的背景上显得格外醒目。挑高的天花板上暴露出一排排水管，细看才发现竟然是射灯。地面上则铺了两大块羊羔毛地毯，米白色的矮沙发搭配漆红的茶几，不锈钢落地灯拖着一节电线，隐没在沙发背后。
他的办公桌很大，放了两个超大的显示器。桌面上，手绘板，键盘还有一个笔筒陈列在显示器前。纸张有些多了，画过的，没画过的，堆成小小的山丘，还有几只笔散乱地搁在一旁。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脑头：“苏小姐大驾光临，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日常就是这样乱糟糟的，里面还有个画室，我可以带你参观。”
“天哪！”苏雾雨的眼里闪烁出光芒，她很久没有碰画笔了，更别说画室了。
颜陆突然发现，之前总是安静坐在一旁的，毫无生气，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在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那双眼眸充满了灵气。
“能带我参观画室嘛，拜托你！”苏雾雨凑上前，那表情让人不忍心拒绝。“哇！这里还有模型诶！你们好棒！”苏雾雨仿佛第一次见到这些一般，开心得跑来跑去。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颜陆仿佛在思考些什么，“那就，给你看看我私人珍藏的一些宝贝吧，我去拿钥匙。”
苏雾雨化身好奇宝宝，在颜陆的工作室里左瞧瞧，右瞧瞧，他的画作，模型，概念设计与古典艺术不同，张扬又活泼，充满了生命力。
墙上挂的一张图，扭曲又强硬的线条仿佛要把画面撑裂了，宏大的建筑物歪七扭八，管道，火车头，断裂的铁轨被融合在同一个画面里，有一双女人的高跟鞋，红色的，突兀地挂在画面的一角，瞬间吸引了苏雾雨的目光。
“天哪。”苏雾雨不禁赞叹这极强的感染力和表现力，倏尔发现这张图是前阵子大热的游戏宣传画——巅峰工作室新出的游戏“征途”。自己公司出的“背水一战”跟巅峰工作室出品的，简直差了好几个次元。
想到这儿，苏雾雨不禁有些泄气。不过，萧霁清的人脉真是广泛，巅峰工作室一向以高冷著称，他的们开发的不论是独立游戏，还是手游，各个精品，爆款无数。很难想象竟然会接受在游戏圈毫无积累的苏氏的资本。
“怎么样，准备好接受惊喜了吗？”颜陆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对她晃动着手中的钥匙。“我有一些私人的收藏，苏小姐肯赏光一起来看一下？”
“好！”苏雾雨一口答应。
钥匙扭开的一定是一件魔法屋子，苏雾雨如此坚信着，因为这些当代的，后现代的艺术作品，饱含了太多作者的心血。天马行空的想法以不可思议的手段被一一实现，并着力表现。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些都会疯狂的吧！这些作品仿佛有魔力一般牢牢地吸引了她的眼球。而颜陆表示，他的私人珍藏还在继续扩大。
“那这里面有你的作品吗？”苏雾雨忍不住问。颜陆刚要开口。
“诶，打断你们一下”
是萧霁清，他见到颜陆和苏雾雨两人亲昵地讨论着展品，心里有些吃味。
“你们老板提前要跟苏氏签合同了，我带苏总裁过去签个字。”然而他的语气依旧很冷淡，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
苏雾雨的脸上有一丝懊恼一闪而过，太过沉迷，都忘记正经事儿了，可是，她真的很希望能够再次回到这个魔法屋里。
“好啦”颜陆察觉到她脸上的不舍，连忙宽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签合同，等过会儿结束了，再回来，好不好？”
“你别多管闲事。”萧霁清冷冷地说。
颜陆有些无语，不知又是那句话触了他的霉头。
一路无话，签合同的时候倒是很顺利。
巅峰的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年轻的时候曾经一统电竞，时至今日，他也希望放权给年轻人，毕竟游戏这个行业，最是消耗青春的。近两年，他开始了一些幕后的工作，甚至有转战电影圈的计划。
三人签完合同后，颜陆又吵吵嚷嚷着要去聚餐，老板推辞说要回家带孩子了，清闲的日子得了没几年，正是要享受的时候。颜陆拗不过他，只得又强拉着苏雾雨和萧霁清陪他去喝酒。
“孙子，昨天的帐还没找你算呢。”萧霁清上前搂紧颜陆的脖子，作势要拿拳头往他脸上揍。
“你还不谢谢我好心送你回房间，你倒好，昨天差点睡在苏小姐房间里了。”颜陆死命挣扎着，嘴巴却依旧犀利。
“唔……”萧霁清沉思了一会儿，颜陆乘机挣开了他的桎梏。
“喂，我昨天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吧，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你只是喝的烂醉，神志不清而已。”苏雾雨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在场的两个雄性生物有些看呆了。
“今天还喝酒啊，我昨天喝伤了还没好呢。”萧霁清抱怨道。
“也成，那今天小爷带你们去个别的地方。”颜陆顺手从萧霁清身边拦过苏雾雨，踏着大步子就要往外走。
萧霁清的脸又一次黑了，他上前不动声色地把苏雾雨拉到自己身边，苏雾雨觉得奇怪，没有反抗，脸却微微地红了，她靠在萧霁清身边，感受到他的温热的大手轻轻拦住了自己的肩膀。颜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手嘟囔了一句：“真是小气。”
“今儿个我们就不开车了啊，带你们去逛胡同。”颜陆俨然一副导游的样子，还拿上了一面小旗，在萧、苏两人面前晃着。
“我带你去看看我常逛的几个店，有些展品非常不错，我的私人收藏有一部分是在那里淘的。”颜陆直接忽略了黑脸的萧霁清，轻声跟旁边的苏雾雨说道。
“太棒了！”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些什么。”萧霁清终于憋不住问了他们。
苏雾雨见状，赶紧卖乖“完全没有！，萧秘书，不，萧总裁！你要相信我的为人，公司的管理经营还全仰仗您！”
“你来了北京倒是活泼了不少，更像个小孩子了。”萧霁清揶揄她
“宝宝怒了。”苏雾雨背过身去，气鼓鼓的不理他。
“诶，瞧你说的，我猜你也不了解苏大总裁。”颜陆在一旁打哈哈。“我不过跟苏总裁交流一下私人收藏而已，别紧张。”
“哦？这么说，苏总裁还对收藏有些见地？”萧霁清来了兴趣。
“喏，你自己问她。”颜陆拒绝背锅。
“苏宝宝？苏总裁？别怒了，跟我讲讲呗。”萧霁清突然想起来，两人共事那么久，自己却对苏雾雨没有太多了解，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孩子，事事都去照看。
苏雾雨闻声气消了一半，三人便一路逛，一路听苏雾雨在欧洲求学的那些故事。
确实她是个大小姐，又是独女，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但也不是身无一技之长，手无缚鸡之力啊。年纪轻轻便周游了欧洲各国，甚至在艺术圈小有名气，办过一次个人展，导师还很喜欢她呢。萧霁清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你小时候就没有参加过商业晚宴一类的吗？”颜陆忍不住发问。
“几乎没有……”苏雾雨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很内向的，所以爸爸妈妈也不强迫我去太多的社交场合。”
“那你的童年比我们俩幸福。”萧霁清和颜陆很同情地看了彼此一眼。按照这种商业大家族的套路，从小便被按照接班人的标准去培养。心智未全的年纪里，便被要求频频去参加各种社交场合，美曰其名，提早结识人脉。生意场那一套，他么俩太懂了，为了利益说翻脸就翻脸，哪儿顾得上交情，还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合同怎么拟。
年级稍微长一点呢，便逃不开联姻，虽然这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又一波的利益交换。至于所学，极个别幸运的可以去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还是老老实实念着管理学，金融学，经济学这类的，为将来接手公司做准备。
当然，更别提多子嗣家庭的勾心斗角了。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争起家产来可不顾兄弟情义的。颜陆低头苦笑。
“有件事儿，我打算跟你们俩商量。”吊儿郎当的颜陆突然正经了起来，苏雾雨也跟着有些紧张了。
“苏雾雨，不，苏总裁，我和巅峰的老板都希望你可以加入新成立的分公司，虽然作为高层，但直接进行美术方面的监制。”
“我？……我没有经验诶，这种事情不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操作更好嘛。”
“你的作品，我有所了解，不论在插画圈，还是一些概念设计，都颇有些人气的，不妨……”颜陆看了眼萧霁清，仿佛在征得同意“请苏小姐来分公司，加入我们的游戏制作。”
“可以啊小子”萧霁清脸上的不满快要溢出来了，“我来趟北京，本来打算把巅峰工作室挖了的，你倒好，给我把我们总裁挖去了。”
“苏总裁意下如何呢？”颜陆只静静看着纠结的苏雾雨。
“萧秘书！萧霁清！”苏雾雨抬头，恳求似的摇着他的衣角。
“无妨。但管理公司的事情，你总是要学习的。”
“公司有你就够了对不对！”
“不对。”萧霁清顿了顿，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不过这样也好，你若是能在分公司闯出一片天地来，更助于你树立威信，毕竟到目前为止，你的很多员工还觉得你什么都不会呢。”
颜陆在一旁摇了摇头：“你真是块木头，不识璞玉啊。”
数日后
北京的出差就要告一段落了，这期间，A市公司本部的工作没有落下，隔天晚上就要开一次视讯会议，苏雾雨一开始很担心自己在会议上的发言会不尽人意，但萧霁清总是很耐心地指导她，并且帮她分析各个部门的状况。
这一切，似乎是在弥补她小时候落下的那么多次商业会谈，那么多次晚宴，那么多会谈。忙碌着，却也很充实。
萧霁清在白天的间隙陆陆续续会了几个旧友，并和几家公司洽谈了项目合作的一些计划。当然，签约的时候都得带着苏雾雨。
还有一些时候，颜陆时不时会来骚扰他们，不过对于苏雾雨而言，没差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