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手再见高手

县衙大狱之中，一间囚室之内，李元和张甫臣并排而坐，对面跪着身穿囚服，手戴镣铐的薛铭薛大夫。

薛铭不住向张甫臣喊冤，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

张甫臣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李元，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不过却没有道破，而是一脸严峻的坐在板凳之上，不执一言。

李元喝道：“来呀，给我掌嘴。”

不一时，两名捕快走入牢房之中，一人按住薛铭，另一人甩起右手，密不透风的扇在薛铭的两边脸颊之上。

满嘴血污的薛铭惊惧的发出嗡嗡之声，看向李元的目光充满畏惧。

李元转头对着张甫臣道：“张大人，依大晋律，私藏神花烟膏达半斤之上，该当何罪？”

张甫臣淡淡道：“罪当问斩。”

李元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了看惶恐的薛铭，接着问张甫臣道：“可有什么法子减轻此罪，改成流、徙呢？”

张甫臣岂不知李元的心思，淡淡道：“办法不是没有，只要犯人戴罪立功，就可以从轻发落，该斩刑为流、徙之罪。”

李元道：“恩，张大人真是深喑朝律法，在下佩服佩服。”

张甫臣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李元。

李元看了看薛铭，冷冷道：“能否救下你自己的小命，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了。”

薛铭却是不敢吭声。

李元道：“来呀，先给薛大夫加个‘黄沙压’，待明日过堂之后，立即问斩了。”

薛铭一闻“黄沙压”三个字，心中惊惧万分，这“黄沙压”的刑罚据说处在御史台黄沙狱，乃是将犯人至于一张满布铁钉的钉床之上，用一袋袋黄沙压在犯人胸口，上下夹击，是的犯人既要忍受后背钉刺之苦，又要忍受千斤黄沙的压迫，几乎无人能忍受这般酷刑。后来作为一种创新型的刑罚风靡整个大晋大大小小的牢狱，让人闻之色变，见之亡魂。

其实李元喊出“黄沙压”三字之时，心中也不免有些戚戚然，当年自己黄沙狱中可没有少受这般苦丑。

薛铭瘫软在地，哀声道：“李大人饶命啊，我招，我招，李大仁你问吧。”

李元摆了摆手，一众准备给薛铭上刑的压抑纷纷退走。

李元缓缓道：“薛铭，薛家在何地熬制这神花烟膏，只要你交代了，今晚本官就安排你远走他乡，连流、徙之刑都给你免了。”

张甫臣闻之眼中顿时放出精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元。

薛铭沉吟片刻道：“李大人能保证小人的安全？如果不能保证，我就算是招出了神花熬制之地，也是一个死。”

李元冷哼道：“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要么明日问斩，要么你远走天涯，至于以后，本官可不保证，你自己掂量着办。不过可以告诉你，没有你，老子照样能找出薛霸熬制神花之地。”

薛铭好似下了一个其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缓缓吐出三个字：“流云谷。”

李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即起身，点齐人马，准备出发。

张甫臣道：“张某决定于李兄同去。”

李元仰天而笑道：“如此甚好。”

浩浩汤汤的一百步军队伍和众衙役捕快迅速集结，朝着金堂镇南五十里外的流云谷急速行军而去。

流云谷中，欧阳乾正指挥着数百人销毁一应熬制神花烟膏的器具，装好一袋袋神花匆匆离去。

金乌西沉，流云谷被西侧的高山挡住光线，变得昏暗异常。看着狼藉一片的谷中空地，欧阳乾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此时，轰隆隆的军队踏地之声远远传来。欧阳乾一个起落，飞身到山梁之上，远远看去，只见李元和张甫臣二人并辔而行，身后近两百人的队伍黑压压的犹如一条长龙迤逦而来，不由得道了一声：“好险。”

欧阳乾蹲下身去，摸到一块岩石之后，从怀中抽出一件方巾，以布蒙面，再脱去外衫，翻过一面再穿上。

李元和张甫臣一马当先的来到流云谷中，见着满地狼藉，皆是眼露寒芒。

就在此时，李元耳根微动，大叫声不好，只见一道袖箭从山梁上激射而下，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张甫臣。

欧阳乾深知，凭借李元的武功，躲开自己的暗算不在话下，所以选择了更容易得手的张甫臣。

千钧一刻之际，李元顺势将张甫臣一推，张甫臣应声跌落马下，但右臂上依然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伤口处泛起紫黑之色。让张甫臣心中一惊，但未有所慌乱。

张甫臣扶着右臂，缓缓起身，转头四顾，哪里有李元的影子。

此时的李元犹如灵猴一般在山梁上飞纵起落，所过之处，树枝枝蔓断裂，岩石崩开。

前方一道黑影在夕阳下飘忽不定，甚是狡猾，奔跑中不住的往身后的李元射着冷箭。

欧阳乾感知到李元已经慢慢迫近，当下低吼一声：“草上飞”只见其身形犹如一把箭矢般急速远去。

李元见前方之人身法如此之快，此时起了斗狠比较之心，而将捉拿对方的想法反而放下，心中一动，两道真气从丹田中射出，直通向双脚，速度顿时猛的加快了数分不止。

一追一逃中，二人的身影在崇山峻岭中此起彼伏，越过几道山梁，几处山涧，几处密林，宛如与天边的太阳赛跑一般。

此时李元和欧阳乾心中都是佩服起对方起来，佩服对方的内力浑厚绵长，轻功绝顶。

在一道山崖之下，欧阳乾停住了身形，转身一声不吭的看着也极速射来的李元。

李元刚一落地，欧阳乾迎着李元爆射而去，数道掌影将李元周身要害牢牢罩住。

李元只觉周身的空气猛的一滞，夹带着阴寒真力的掌影密不透风的扑了过来，顿时低吼一声，一掌对掌，砰砰砰数十声爆鸣在山崖下响起，激荡在山崖峭壁之上，回音阵阵。

一个照面，二人就过了四五十招。

二人同时一声大吼，纷纷后退开去。只见欧阳乾周身冒着寒气气雾，缭绕不定，犹如冰雕一般阴冷。李元面庞之上闪着紫金光芒，头顶热气上冲。

棋逢对手。

蒙面方巾之后，欧阳乾发出嘿嘿笑声，一个闪身，射向山崖，远远离去，片刻时间便不见了身影。

李元双掌下压，吐气开声，将憋在胸口的一口寒气尽数吐了出来，一脸的惊愕，上前两步，并未追赶，而是摇了摇头原路返回。

欧阳乾在一株大树之下，单手撑着树干，不停的吐着黑色血沫，面色苍白，阴冷的眼中尽是惊骇和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