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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豺狼共舞与之谋

作者:深烛 | 发布时间 | 2016-08-17 | 字数:3039

孙斌耀觉得自己这次牢狱之灾来的很憋屈,大灾之年,哪个官员没捞点油水,只不过自己是比较打眼的一个而已,为什么这会儿真正的算起账来,就自己被抓了进来,别人且不说,就说那刘年卿,贪污的数量也绝对比自己少不了多少,怎么连他都好好的。

此时在牢狱中的孙斌耀已经要气炸了,却不知道自己这也算是被好好儿的保护了起来,毕竟外面在酝酿着一场能够让人掉脑袋的阴谋。

炆苏雷厉风行地查出了孙斌耀与刘年卿的贪污数额,带着一堆的证据便跑到了守备府,用炆苏自己的话说他就是去打草惊蛇的,坐在守备府悠悠地喝着茶,炆苏看着下面磕头如捣蒜的刘年卿。也不说让他起来,便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用一种温和的语调说道:“刘守备怎么行此大礼?我一无功二无德,着实是受不起啊。”

刘守备心中有了要除去炆苏的计划,这会儿装一会儿孙子自然不说什么不痛快的话,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道:“殿下,我等不是人啊,我们什么钱都收,我们昧良心啊,可是殿下,现在这世道,当官不为钱,一级一级的能逼死人啊。殿下也许不知道吧,下官的这个官,来之不易啊,毕竟你做官就要给上级钱,三年一次大查,如果政绩不合格就要被刷下去,这时候合不合格全都是由京城来的官说的算的,此次前来殿下是不贪污,可是殿下想想,若是不是殿下来,是别人来,那一场接风宴,便要耗费多少银子,再加上他走的时候,下官总得给点礼,不然他说我们这儿不好,下官和孙大人的这乌纱帽可是就都保不住了啊。”

炆苏拿了茶碗啜饮几口笑道:“你倒是对为官不正很有想法啊。”刘年卿痛哭道:“殿下身居朝堂,自然不知道下官这等基层官员的苦楚,您知道,您今天这样一查,就是动了宣城的根本,所有的宣城官员怕是都得牵连其中,您查清楚了这其中的关节,另派来了一些自以为清正廉明的官员,可是,那是因为您没有到这儿来的原因罢了,若是三年一查,派来的都是些不在乎金银财宝的皇子贵族,那怎么还有这些贪墨之,说的不好了,也不过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炆苏在南境待过,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比刘年卿要清楚,只是这些官员贪污的是赈灾粮,实在是罪无可恕了,他冷眼看了一会儿刘年卿道:“贪墨之事,我们暂且放下,现在我在乎的是怎么赈灾,只要你把这灾给我救好了,我可以不论你之前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到父皇面前,我也一定会给你们开脱的。”刘年卿感恩戴德地谢了恩。炆苏踏着步子走出了守备府。

刘守备的三姨娘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对刘年卿道:“老爷可不能这样就饶了他,现在说的好听,可到时候不用了,不还是一竿子将你打死,老爷不会以为十一皇子能这样就放过您了吧。”刘年卿正沉浸在自己被饶过了的喜乐之中,忽然间被三姨娘一棍子给打醒了,他将信将疑地看着三姨娘道:“能吗?”三姨娘冷哼一声道:“那老爷说说,为什么他没将孙大人放出来?”

刘守备恍如梦一般惊醒。道:“正是如此,还是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

出了门的炆苏看着街上大好的景色,笑着对郑忝道:“这次你们可得提高警惕了,我的命可是在你们手中间了啊。”郑忝笑嘻嘻地道:“殿下也不怕我跟你有仇?”炆苏噗嗤一声笑了一下,笑着对郑忝道:“好啊,那你就研究一下怎么放那些个刺客进来吧,可是得让他们追着我跑啊。”郑忝嘿嘿地笑着退了出去。

是夜,炆苏坐在书案之前看着相关的文书,忽然只听院子中一阵喧闹之声,然后便是兵器乒乓碰在一起的声音,还有郑忝恐惧的怒吼的声音,门一下子被踹开了,蒙面的黑衣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刀,方伸手要挥刀,却一瞬间僵硬在那儿。而后软塌塌地向前倒下去。魔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把拽起了炆苏道:“郑侍卫让我带你走。”

本来就是算计好了的事情,炆苏自然不多说,直接便随了魔影去,魔影也顾不得礼数,拦腰抱了炆苏便向窗外掠去,夜色垂垂,身后众人相追,却总是在即将追上之际被揽月楼的人一刀斩下。魔影平稳地带着炆苏向前飞过去,却并不加速,慢慢地将黑衣之人的尸首留了一路。

第二日刘年卿得到了消息的时候,已经完全傻在那了。

派出的暗杀之人,除了回来报信的已经都死了,而暗杀的对象炆苏……失踪了。

刘年卿不傻,一个皇子失踪在自己的辖区之内,是一个多么大的问题,他自己心里知道,然而毕竟自己是做了亏心的事情,悄悄地派了心腹出去查,发现那黑衣之人的尸体一路向岭南方向去了,刘年卿想起当初黎文秋交代过各个州刺史和城太守的话,忽然间冷汗乍起。

岭南。那可是雷区啊,四面八方哪个方向不好,一定要去岭南。

三姨娘柔若无骨一般走到刘年卿的身边,附在刘年卿的身上道:“老爷,此事不是你做的,你可是怕什么?”刘年卿疑惑地看了一眼三姨娘,她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甚是动人,刘年卿恍然大悟,一迭吩咐道:“快,派众衙役去寻找十一殿下,另外速速报与祈澜黄刺史知道。”

衙役领命而去,刘年卿眼珠子一转,对三姨娘道:“你说此时我去狱中看看那孙大人,怎么样?”三姨娘见刘年卿一脸坏笑,情知刘年卿是打算让孙斌耀做这个背黑锅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地修理了他,三姨娘媚笑:“这法子好,黑锅全给他背了,那些剩下的小官小吏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啊。”刘年卿哈哈一笑,越发觉得这三姨娘和自己的胃口了。

牢中的孙斌耀想过会迎来老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迎接老友。端着食盒的刘年卿一脸悲痛地走进了牢房之中,将盒子中的炸鸡啊,炖鱼啊一一地摆到了桌子上,又从桌子中拿出了一壶酒,并着两个酒杯,便坐在了孙斌耀的对面。缓缓地斟满了两杯子的酒,也不说话,自己先啜饮一口道:“孙兄啊,咱哥俩在这宣城呼风唤雨十几年了吧。”

孙斌耀以为是炆苏派刘年卿来劝自己招供赈灾粮的去向,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却不想刘年卿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孙斌耀勉强点点头道:“没错,是十几年了。”刘年卿听得出孙斌耀口中的不信任便道:“孙兄知道吗?炆苏皇子失踪了。”孙斌耀一愣,而后眼睛忽然间一亮,笑着道:“那,是不是说我们贪污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刘年卿点了点头,孙斌耀一把抓起自己眼前的酒杯,将酒尽数倒到自己的口中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么,上面那些人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自在地查下去,这叫官官相护啊,虽然老百姓骂咱们,可是骂就骂吧,也不会缺一块肉,刘兄你说是不是?”

刘年卿又给孙斌耀倒了一杯道:“可是听说他身边的贴身护卫将他所写的书信并着那些票据都送到京城去了啊。”孙斌耀一抖,杯中酒险些洒出,听了刘年卿的这话忽然间重重地将酒杯墩在桌子上道:“刘兄。你可知道,当初贪污,你我可是都没少得,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刘年卿道:“我已经派人去拦了,也上报给了祈澜州刺史,只是刺史说,此事必有主谋,孙兄……你看。”

孙斌耀冷哼一声道:“我听明白了你的话的意思,只是当初之事,谁没有责任?便是那州刺史,难道能好到哪去?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死我也死,谁也跑不了。”刘年卿的声音有几分飘忽道:“谁说的,你死,事情都解决了的。”

孙斌耀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忽然便倒了下去,嘴角溢出鲜血,呢喃道:“你……你……”不甘心地看着刘年卿的酒杯,刘年卿解决了心腹大事,心情甚好,便轻笑道:“问题不在酒杯,在酒壶的。”说罢,他凑到孙斌耀的耳边道:“你知道花楼的姑娘为什么都这样海量吗?因为这酒壶是阴阳壶,一面是水,一面是酒。”

孙斌耀的目光开始溃散,手还不甘心地抓着刘年卿的衣服下摆,刘年卿轻快的挪开了自己的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药瓶,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一地装入食盒中,还不忘了将烛台熄灭。

冰凉的牢中,只余了孙斌耀那瞪着大眼睛,写满了不甘心的面容。刘年卿叹了口气道:“孙兄,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跟我上了一条船呢。”说完挎着篮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