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薛霸摆擂
李元独自一人出了金仙镇，来到武三的酒肆，兀自找了个酒桌坐下。武三抬头见了，便出了柜台，转身走到后堂。不一会，武三取出一壶酒一碟牛肉放在李元身前酒桌之上，看着李元满腹心事，道：“怎么了？李大人好像有心事！”
李元也不理会，挖了武三一眼。
武三给李元斟满一盅酒，推到李元面前，道：“反正店中无人，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和我说说吧。”
李元道：“你可知我来金仙镇所为何事？”
武三一怔，道：“这个你还真没有提过。”
李元道：“我是来寻人的。”
武三一脸释然，道：“人没寻到，所以板着个脸？你才来几天？年轻人有多有点耐心。”
李元一拍桌子，止住了武三的教导之言，接着道：“找到了。”
武三大惑不解，道：“既然找到了，你还哭丧个脸干嘛？”
李元道：“我寻的人以前是我的爱侣，虽未成亲，却也是和夫妻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她已经和别人成亲了。”
武三大惊，道：“是谁个王八羔子，敢抢你的老婆？”
李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张甫臣。”
武三瞪大眼睛，啊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过了片刻，武三道：“照理说，张大人为人正直，知书达理，风评一直不错啊，应该不会做出夺人妻妾的事情？”
李元冷眼看着武三，武三心道：“说错话了，这岂不是说你的那个爱侣自己攀附权贵。”
武三沉默不语。
二人就这么干坐着，忽闻外面喧哗起来，武三赶忙起身道门口张望起来。
不一时，武三回到酒桌，啧啧道：“这个薛霸真有一套啊，端阳节快到了，为了造出声势，热闹乡民，居然在外面请来一名豪侠，说是摆开一个擂台，只要能在擂台上胜过这位豪侠，就赏下白银一千两，不过先交白银十两作为报名费用。”
李元对薛霸摆擂台这事毫不关心，也懒得理会武三不住感叹薛霸如何生财有道。
......
当夜，只见一道黑影从李元的小院中闪出，一路往金仙镇南镇疾驰而去，不一时，黑影落在一座院落之中，站在一颗大树之下，凝望着屋内，黑影正是李元。
此时的屋内，张甫臣正在用晚饭，左边坐着一名少年，乖巧异常，低头吃饭，右边坐着钟倩，钟倩不住的给少年夹菜，给张甫臣盛汤。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钟倩忽的微微一怔，因为屋外响起轻微的布谷鸟的叫声。
钟倩起身对着张甫臣道：“官人，我到厨房看看，那莲子粥差不多该好了。”
张甫臣点了点头。
钟倩缓缓走出屋门，一出屋门，便脚下快上三分，飘向院中大槐树下，只见李元矗立树下，凝望着自己。
钟倩道：“你还是找到我了。”
李元道：“那一千万两黄金现在在哪？里面应该有我的一半。”
钟倩道：“不在我这，被那人取走了？”
李元轻笑道：“如果是被那人取走了，他还何必在过去的十五年里在黄沙狱内，对我百般折磨，逼我说出黄金下落？”
钟倩心想：“原来这十五年你在黄沙狱中渡过，一定受了很多罪吧。”钟倩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这没有？”
李元摇了摇头：“你真的就这么决绝？”
钟倩道：“李元，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经过十五年，我才明白现下的生活是我最想要的。希望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
李元道：“只要拿到属于我的那一份，我自会离去。”
钟倩道：“我真没有。”
李元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想通了再找我谈，如果不拿出我的那一份，我是不会走的。”
钟倩道：“随你！”转身欲走。
李元上前一步，抓住钟倩的胳膊，冷冷的看着她。钟倩目光闪烁，不敢与其对视。钟倩道：“你待如何？要杀我不曾。”
李元慢慢敛去眼中的寒意，放开了手，悠悠道：“我哪舍得？”
钟倩如遭雷击，抬手擦去泪痕，便望厨房方向径直行去。
钟倩端着一盆莲子粥回到屋内，默不作声。
少年看钟倩面色不好，道：“娘，你怎么了？”
张甫臣也是转头看向钟倩，面露询问之色。
钟倩勉强笑道：“没事，我身子不舒服。”
张甫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安歇吧。”
钟倩嗯了一声，起身离去，回到卧房，痴痴的看向窗外。此时院中那人已走，自己心中也是空落落的。
张甫臣走到卧室，坐在钟倩身边：“自从薛霸家中回来，你好像心思重重，就不能和我说说么？”
钟倩道：“官人多心了，没什么，真是身子不舒服。”
张甫臣道：“我们朝昔相处十余年，你是否有心事还是身子不舒服，我还看不出来？”
钟倩低头不语。
张甫臣叹了口气道：“十五年了，我从未问过你的过往，就是问了，想必你也不会说，不过既然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我们一同分担不好么？”
钟倩悠悠道：“官人，十五年来，你对我极为痛爱，温柔体贴，我如何不知？官人要相信妾身一颗心已经在官人身上扎下了根，拔不出了。”
张甫臣十五年来还是第一次见钟倩对子如此说话，心下大喜，不过想起一事道：“夫人可愿告诉我，你为何会武功？”
钟倩低头道：“官人不要再问了，到时候自会和你言明。”
张甫臣无奈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妻子，多年来二人相敬如宾，双方极为尊重对方，既然钟倩不愿说，自己也就不再问了。
......
竖日晌午时分，薛霸来到县衙大堂，身后跟着一人。只见此人一身青袍素布，极为高瘦，面容金黄，须发打理的整洁异常，双手笼在袖中，即使接近端阳时节，也时不时的从袖中抽出执汗巾的右手，擦拭着脸上的细汗。金仙镇人都知道，此人名为欧阳乾，是薛霸的贴身保镖。
薛霸、欧阳乾二人来到王戎的暖阁，薛霸不用主人招呼，大咧咧的坐下，欧阳乾站在其身后。
王戎见怪不怪，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薛庄主所谓何事？”
薛霸道：“想必王大人也听说了，薛某要在金仙镇摆个擂台，一为热闹乡里，二为重塑我金仙镇尚武之风。”
王戎心想：“敛财就是敛财，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心中如是想，嘴上说道：“还是薛庄主体恤本官啊，作为郡望大族，能有这份公心为百姓出力，为黎民造福，最好不过了，王某先行谢过了。”
薛霸闻言大笑，坦然接受王戎的奉承。笑声方歇道：“不过摆设擂台之事还望大人相助一把。”
“哦，怎么个相助法？”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王大人派遣三十名衙役维护秩序。”薛霸道。
王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中却是骂娘：“你敛财，还要本官给你看护，什么道理？”道：“这事好办，就交给李元李大人安排吧。”
薛霸道：“王大人也知道，我和李大人有些小小误会，虽然喝过酒，吃过茶，薛某已经将那些烦心事忘得干干净净，就怕李大人还心存芥蒂，所以还要劳烦王大人亲自下令才行。”
王戎道：“好吧，回头我来安排。”
薛霸笑着起身，道了一声谢，便带着欧阳乾离去。
王戎冷哼一声，抽出折扇，摇了几摇，喊道：“来人，把李大人给我请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