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人
我呆坐在怀宁阁的花厅内，没有一点精神。突然，我想起了自己在四方堂时常常玩的扑克牌游戏。
“对了，翠儿咱们来玩扑克牌游戏吧，谁输了谁就罚跳‘小天鹅’。”我突然一个激灵，望着翠儿说道。
“扑克牌游戏，什么是扑克牌游戏？还有‘天鹅’能跳的吗？哎呦我的小姐啊，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呢？”翠儿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这、这是一天晚上我做梦时周公教我玩的，呵呵，我们来试一试好不好玩啊。”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四方楼”和兄弟们一起玩扑克的日子，那时，雷爷不允许兄弟们在组织内部赌钱，所以谁要是玩扑克给输了，就得跑到大街上去跳“小天鹅”舞，赢的人可就乐晕了，秦老二的老婆就是那时在大街上跳小天鹅给赢回来的，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啊。想到这我的嘴角也就自然而然的上扬了，眼里满是笑意。
“小姐、小姐。”翠儿的手突然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姐，周公是谁呀？”
“周公，周公是主管人们做梦的神仙，哎，和你说你也不懂。”
“哦”翠儿一脸的委屈。
“对了，翠儿，你让柳妈帮我准备一些做扑克牌用的竹简和笔墨来，还有，去给我找两件用不着的纱衣来，还有针线也给我找来。”宣纸太薄，我便让翠儿差柳妈给我找竹简。
“要这些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的，我这就去。”翠儿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小碎步帮我找材料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先娱乐娱乐总行吧，呵呵，不知道这里的人跳‘小天鹅’是什么样。”我心里一阵窃喜。
很快的，翠儿带着我要的东西回来了，我让柳妈帮我把竹简劈开，然后翠儿按照我的要求认真地用毛笔在竹简上画出各种符号，我则在一旁清点竹牌，很快，一幅毛笔竹简版的扑克牌做好了。我把竹牌摊开进行晾晒，然后把翠儿找来的纱衣撕成细布条，再围了个圈，在接口处各缝了一条长长的带子，以便于将布条固定在身上。东西都准备好了，翠儿就把怀宁阁里平日里对方家大小姐还算忠心的丫头、小厮找了过来，准备组织大家玩游戏。
“小姐，您饶了小的吧，我哪能和小姐一块玩啊。”
“小姐，奴婢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小姐责罚……”怀宁阁的丫头小厮们以为我要惩罚他们，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一个劲地求饶。
“你们什么错都没有，只是咱这怀宁阁也寂寞得太久了，你们的意见呢？”我故作郁闷状地望着他们。
“原来是小姐觉得闷啦，那咱们就陪小姐玩一会儿吧，不然小姐闷坏了，咱们可担待不起。”翠儿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这，这合适吗，翠儿姐？”被翠儿唤作“莲儿”的小丫头仍然一脸惶恐。
“没事儿，咱把门给封了，别让其他宅院里的人看到就行。”翠儿一边说着，一边跑去把怀宁阁的门给关上了。
怀宁阁首届扑克牌大赛开赛了，我和翠儿、莲儿一组，其他的丫头小厮和侍卫们每三人组成一组，我便教大家玩起了扑克牌的游戏。
“翠儿，快，压住下家。”
“莲儿，出个最大的。”
“加油，我们赢了这一局就胜利了……”
我和一群丫头小厮们玩的不亦乐乎。没多长时间，怀宁阁内果然传出了本大小姐“惨绝人寰”的笑声，丫头桔子，小厮柱子和小庄子，还有一个壮壮的小侍卫陈宝儿，穿上了我制作的草裙，按照我的要求，别扭地跳着“四小天鹅”，那极不协调的动作和委屈无奈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动物园里的黑猩猩。9岁那年雷爷带我去动物园玩，当我们走到黑猩猩馆时，聪明的黑猩猩为了向人要吃的，正在模仿人们的动作以取悦人们，那滑稽的动作引得我和雷爷放声大笑，那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去动物园里看动物，也是我的记忆力最为宝贵的一部分。
“小姐，你看那陈宝儿，那动作、那表情……”翠儿捂着肚子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过了神，看着翠儿、柳妈还有几个差点笑岔了气的小丫头们，自己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这样的开心。”我在心里暗自发誓。
桔子、柱子、小庄子和陈宝儿跳舞的事儿很快在方府传开了，他们几个也就成了我怀宁阁名副其实的“四小天鹅”。
我就这样嘻嘻哈哈地在怀宁阁里过了半个来月，这天早上，翠儿急促地跑进我的厢房，“小姐，小姐快起来，二小姐和少爷往怀宁阁来了。”
“嗯，翠儿，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我把锦被往自己头上一蒙继续睡，不去理会翠儿。
“小姐，我说二小姐和少爷就快到怀宁阁了，你快起来梳洗梳洗打扮一下啊。”
“谁，你说谁来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瞅了翠儿一眼。
翠儿一脸着急样儿，连拖带拽地把我从锦被里给扯了出来，“小姐来，翠儿帮你更衣，我们得快点哦。”
“翠儿，你的胆子变大了。”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小姐请息怒，翠儿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只是……”
“我没怪你，你做得很对，没人的时候咱们就做姐妹吧，有个可人的妹妹我可真是开心呦，瞧瞧这可爱的小脸。”我伸出手捏住翠儿的脸说道。
“小姐，你、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小姐哦。”
“呦，你是说我以前不好吗？你不喜欢以前的我？”我故作伤感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小、小姐，二小姐、少爷来了！”正当翠儿在向我极力解释的时候，莲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是吗？他们在哪呢？”我故意环顾着四周。
“这方家二小姐和少爷长什么样，漂亮吗？有我漂亮吗？”我自恋地摸了摸我的脸，其实是方家大小姐的脸。
“小姐，快把衣服穿上吧，他们在……”没等莲儿把话说完，我已经随手抓起一件搁在床边的衣服蹿出了房门，光着脚丫朝堂屋跑去了。
“姐姐，你……”我刚把脚跨进去，就看到了一张惊愕不已但却漂亮至极的脸。
“这就是二小姐吧，果真漂亮啊，看来老方家基因不错哦，咦，男的在哪呢？”我一边打量着这位美丽的方家二小姐，一边又花痴地四处望了望。
“姐姐可是在找什么？妹妹可以代劳。”方二小姐的声音也很甜美啊。
“没什么，我只是……”我随口应付着方二小姐，心里却极为不满，“哪有什么帅哥啊，这莲儿犯糊涂了吧。”
“大姐”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光着脚啊？”
我低头一看，那是一个长得极其精致的小男孩，粉嫩的小脸上闪亮的双眸似笑非笑，鼻梁高挺，薄唇微闭。“这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人间的妖精吧。”我开始为云锦的姑娘们担心起来了。
“小弟弟，你是谁啊？”
“大姐，我说你的鞋哪去了？”男孩答非所问。“
我的鞋啊，这……”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姐、小姐，别生气，你要的鞋奴婢给你找出来了，请小姐穿上吧。”翠儿一边为我把鞋穿上，一边偷偷给我挤眉弄眼。
我看了翠儿一眼，强忍住笑意说道：“翠儿，下次再把我的鞋给弄错，看我怎么罚你。”
“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既然是丫头不小心给弄错了，姐姐就不要再生气了吧。”二小姐方瑾上前拉住我的手柔声道。
“妹妹不讥笑姐姐衣冠不整、不讲礼数姐姐心中甚是感激，来咱坐下说吧。”
“姐姐，妹妹一直想来探望姐姐的，只是爹爹和娘告诉瑾儿，说姐姐身体尚在恢复中，让我不要打扰姐姐休养，姐姐可会怪妹妹？”
“你如此有心，姐姐怎会怪你呢？”
“对了，天儿，天儿，还不快来给大姐问好。”方瑾转过头去寻那小男孩，可身后哪还有方天的身影。
我和方瑾正纳闷呢，就听见屋外传来了柳妈的声音，“来人啊，快来救小少爷。”
我和方瑾快步跑出堂屋，来到院落东南的观鱼池旁，小柱子已经把天儿从池子里给捞了起来，一同捞上来的，还有天儿手里捏着的一条名贵的朱顶紫罗袍金鱼给捞了上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这条鱼给抓起来，快放回水里，这可是大小姐十岁那年，老爷和大夫人……”柳妈的话刚一出嘴，便被她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小姐，我带小少爷去沐浴更衣”，柳妈刚说完就抱起了方天飞似地离开了。
我惋惜地望了望地上那条已经不再翻跳了的金鱼，“这鱼很贵吗，不知道搁我那年代能值多少钱？”我心里嘀咕着。
“姐姐，妹妹替天儿向你陪个不是，都是妹妹不好，没有看住天儿，才闯出此祸，妹妹听凭姐姐责罚。”方瑾以为我在为那条鱼而难过，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妹妹快快请起，不就一条鱼嘛，回头让人再买一条回来就是了。”
“姐姐真的不责怪天儿？”
“真的！”
“姐姐果然大度，妹妹在此谢过姐姐，改日一定带着金鱼来给姐姐赔罪。”方瑾说完后便去寻了天儿，带他离开了怀宁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