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窥探
翠儿帮我将脸擦拭干净后，为我挽了一个俏丽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七色晶石和珍珠镶嵌的银质发钗，铜镜中的我，也就是方毓也就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小姐真漂亮，不愧为云锦国第一美人呐”，翠儿含笑望着铜镜中的我感叹道。
“我们翠儿也挺漂亮呢，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把你这漂亮的丫头给娶了去了。”
“呀，小姐可别笑话翠儿了，翠儿将来谁都不嫁，就陪着小姐。”此时翠儿的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越发的标志了。
“傻翠儿，做人啊，得讲个义气，我是不会让你一辈子跟着我的，女人的青春呢，就这么短短几年，我要是将你绑在我的身边，那可是我的罪过啊，放心吧，本小姐我呢一定会为你物色一个好人家，等你满了十六岁就把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小姐……你真想把翠儿给打发走了？”翠儿委屈的双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晶莹的泪滴随即便“吧嗒吧嗒”地掉落了下来。
“翠儿，翠儿，你别哭啊，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着想，可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啊。”
“小姐”，翠儿突然“砰”地跪在了我的面前，“小姐，翠儿自小就跟着小姐，对翠儿来说，小姐就像是翠儿的亲人，我，我不想要离开小姐。”
“翠儿，你快起来，好了，我不说这事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真的？”
“真的。”
“咳咳咳”，翠儿刚刚破涕而笑，屋外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老爷”，翠儿深深地作了个揖。
“爹爹，您来了”，我讨好地笑着，将方老爷迎到了屋内。
“老爷请用茶”，翠儿为方老爷倒了一杯茶，然后便退出房门，小心翼翼地站到门口候着。
“毓儿，你今日感觉如何，身子可好些了？”“谢爹爹关心，毓儿已无大碍。”
“那就好，半个月后，便是太后的生辰庆典了，我方府作为云锦第一大府自然要去参加庆典，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次的庆典，你就不用与爹爹同去了，你三娘会带瑾儿和天儿随我一道去给太后贺寿，爹爹明日一早得启程去筹备贺礼，你就在家好好调养身体吧。”
“瑾儿、天儿？”我无心地低头喃喃自语道。
“毓儿，瑾儿和天儿是你三娘生的弟弟和妹妹。哎，自从你娘失踪以后，我一直嘱咐你二娘、三娘好好疼你、照顾你，却不想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爹爹真是对不住你啊？”方老爷心疼地望着我。
“爹爹不必难过，张郎中说过，只要再过些时日，毓儿一定会完全康复的，我的记忆也会全部恢复的”我不忍心方老爷伤心，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他道。
“爹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方老爷慈爱地望着我。
“谢谢爹爹，爹爹不用为毓儿操心啦，快去准备贺礼吧。”
“嗯，毓儿，爹爹的确得出门几日，还有些东西要去准备，我已经安排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小厮暗中保护你，还有柳妈明日也会到你屋里来服侍你，爹爹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爹爹请放心，毓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第二日清晨，方老爷带了那位美艳的三夫人和几个丫头小厮出门置办寿礼去了，我也开了眼见看见了三夫人的白玉马车。
“哇，翠儿，我们方府真是财大气粗啊，看那三夫人的车，哇，简直高大上啊，这要是搁到我们那怎么也得值个百来万吧。”我一脸惊叹道。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你要把马车搁到哪去吗？”
“没、没什么，你只管看，别理我”“小姐，你怎么了，这马车原是大夫人的，自从大夫人失踪后才……”翠儿突然一脸的难过样。
“好了，翠儿，别难过，我就是故意活跃活跃气氛来着，我也知道，咱方府很有钱”，我连忙开导翠儿道。
“那可不是，我们方府可是云锦国第一府第，老爷方堂锦商号众多，富甲一方，就连皇上云海城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呢。小姐，你不记得了吗？你小的时候还常常欺负当朝太子和二……”，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翠儿突然把话题给转移了，
“小姐，不看了，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翠儿，你的话怎么讲一半就没了？”
“没、没啊，小姐。”
“没有吗，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知道翠儿在故意隐瞒着些什么，却也没有立刻逼她将实情告诉我，便嬉闹着和她往花园的方向跑去了，全然没有发现，一个不速之客飞身跃入方府后院。
翠儿陪着我漫无目的地在方府里闲逛，沿路欣赏着方府精致绝伦的亭台楼榭和竞相斗艳的奇异花草。
“小姐，看，雪莲开花了。”翠儿突然扯着我的衣袖叫喊了起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前方数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座假山，山上尽然覆盖着一层洁白的积雪，积雪盛处，一朵清雅的雪莲傲然而立，硕大的花盘散发着淡淡的黄绿色荧光，映衬着皑皑白雪，格外地夺人目光。
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向天空望去，正午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双眼。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向那人造假山望去，而此时府里的几个丫头小厮们正拖了冰块来到假山前，用凿子和刨子将那冰块凿成细小的雪片，再轻轻铺撒到假山上去，一个秀丽的丫头举着一只精致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朝那朵雪莲撒着水。
翠儿告诉我，那陶罐里的水是三太太去年冬天存下的初雪化成的水，我没想到方府尽然富有到这种地步，四方堂产业众多，称雄一方，却也未必能够如此奢靡。
想到四方堂，我有些怀念那段日子了，不知道雷爷和兄弟们过的好不好，他们会不会在追查我失踪的原因，会救我吗，或许他们已经忘了我这个少当家了吧。想到这，我不禁有些神伤，呆呆地望着那朵娇贵的雪莲花。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们回房去吧。”
我望向翠儿，眼眶里湿润润的，翠儿给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哭了，是翠儿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翠儿若是有错，听凭小姐责罚，小姐乃千金之躯，可不能气坏身子啊。”翠儿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有些惊恐地望着我。
“好翠儿，我没事，只是那雪莲花太过耀眼，我有些眼花罢了。”我连忙安慰翠儿道。
“原来是这样啊，这雪莲花乃是三夫人的心爱之物，可是如果让小姐你感到不舒服了，那我一定禀明老爷，把它给铲了去。”翠儿总是那么地维护我。
“别啊，翠儿！”我摇了摇她的手臂。“这花那么美，不要毁了它。”我望着那朵肆意绽放的雪莲，幽幽地说道。
“是是是，小姐说怎样就怎样吧！翠儿全听小姐的。”翠儿一脸娇笑地望着我说道。
“傻丫头，我们回去吧！”我捏了捏翠儿那俏丽的小脸，笑言道。
“嗯，小姐，我们回去！”
在翠儿的引导下，我顺利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怀宁阁。柳妈已经在那候着了，我和她寒暄了两句，便把她打发回房休息去了，随后我让翠儿陪我一起认真地欣赏了这位于方府南角方老爷为自己的爱女所精心布置的这方千金闺阁。
怀宁阁被许多珍奇的花草所环抱，幽香阵阵。阁内建筑华丽柔美，处处雕梁画栋，或珍禽或奇兽，篆刻地栩栩如生。从外至内，依次是堂屋、大丫鬟房和本大小姐的厢房，东西两侧还分别设有琴房、书房和丫头小厮们的房间。
我往东走到书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阵华丽的香气向我袭来，“翠儿，这是什么香？”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这是大夫人最喜欢的芙蓉香啊。”
“哦，是吗，看我这脑子，怎竟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我敷衍道。
“小姐身子还很虚弱，记不起这些事也在情理之中，等小姐的身子恢复了，翠儿慢慢地说给你听吧。”
“翠儿你对我真好，等爹爹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奖你”。
“小姐不必如此，翠儿只想一心一意照顾好小姐，绝不辜负老爷和大夫人所托。”
“好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要在我们那，一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我心里暗暗嘀咕道。
“小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的好翠儿，咱们回房去吧。”我一脸坏笑，把手递给翠儿，让她掺着我退出了书房。
我和翠儿来到怀宁阁的花厅里聊着天，柳妈给我们端来了精致的糕饼和上好的茶汤。我第一次如此放松的和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小姑娘说笑嬉闹了起来，却不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黑衣人收入眼底。
“什么？方毓没死？”一个衣饰华贵的年轻男子端坐在一把精致的檀木椅子上，眼中布满寒霜，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侍卫打扮的人。
“是，可是她似乎已经失忆了。”那侍卫答道。
“你确定吗？”
“确定，她似乎连方夫人都不记得了。”
“好，岩，你继续给本王好好盯住方毓那个丫头，如有异常，速来回报，等太后的庆典过后咱们再去处理她。”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