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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茹

作者:叶无络 | 发布时间 | 2016-07-30 | 字数:3401

林雅茹祖籍江苏人氏,家里排行老四,是最小的孩子。虽是老么,但她并不是最受宠爱的,她的三姐才是母亲的心头肉,比她更漂亮、更聪明、更有脾气。

林姐姐有着一身胜雪的肌肤,不但漂亮还是学霸,毕业于著名的A大学。还在读书时,就意外地遇到了多才多情,俊朗年青在部队服役的老陈。长久的书信往来间,徒生爱意、一时间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大学一毕业,俩人就迅速结婚了,老陈也是她的初恋。

婚后,林姐姐吃苦耐劳,租了房子住在部队附近。她母家的条件很一般,父亲虽是工程师,却因要抚养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所以生活不太宽裕。他们并不能像刘苏的父母一样,提供给女儿们免费的房子和必要的生活配置。林雅茹到现在还记得,租来的房子太潮,就用石灰刷了墙,生白生白的泛着刺鼻的味道。但如此勇于追求爱情的她并不十分快乐,因为家里对四女儿的这桩婚姻不大喜欢。倒不全是嫌弃老陈一穷二白,而是更不喜欢他时常表现出来的阴郁与孤独。

部队有严格的纪律,即便是身在同一个城市,即便是租了房子住在部队的附近,老陈还是不能常回家,分居仍然是这桩军婚的必修课。兴许是老陈太迷爱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便在不能回家的日子里暗自生疑,疑虑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妻子的美貌会不会吸引了别的男人。虽然婚后,很快地林雅茹怀了孩子,十月怀胎生下了可爱聪明的陈婷,但老陈的疑心病却以日俱增。

在孩子快一岁左右,林雅茹初次尝到了写诗之人,握笔之手挥来的耳光!大概她知道老陈的手写得了诗,也握得了钢枪。但她不知道的还有,这只手也打得了女人!这一耳光,没有任何的情意,只有原始的粗砺与疼痛。

事情起因于林雅茹和大学时的同学一起相约去拜访一位在毕业时帮助过她们的男性师长。该师长已经退休在家,几乎是爷爷辈的学者。老师退休在家也是不好玩的,看到原来的学生们还能来看自己,很是欢喜。老爷子心疼学生毕业没多久,拿不了多少工资,便请学生们吃了一顿在当时算得上豪华的午餐。午饭后,老师依然好兴致,提出来想到附近公园的八角亭去打牌,空气又好,景色又美,顺便还能消化消化吃进去的午餐。这个倡议自然得到了学生的响应。

然而,留在家里看孩子的老陈可没这么舒服。他对尚在襁褓中哭泣的女儿束手无策。这一团粉嫩的小鲜肉让他开始焦躁。他希望妻子能早些回来,那怕是在呼机的信息里指导一二也是可以的。女儿哭泣不断,他能做的就是一遍遍拨打妻子的呼机。兴许是带有期盼的时间会显得格外地长。老陈等妻子的回信越发心焦,而妻子却一直都没有回过来任何信息。

呼机一遍遍响,林雅茹在师长和同学面前很没面子。老师好心地拿出他的手机让林同学回电话,却被她拒绝了。现在的林姐姐说,她不回是怕老陈更多心。那个时候,手机还是稀罕物,若是老陈知道她跟一个很有成就的男人一起打牌,肯定要醋意大发,即便这个男人已经苍老,即便还有别的同学,她的丈夫也不会轻易选择相信她的。

她简单而任性地选择了一个信息都不回,更糟糕的是,她居然把呼机关了。虽然关了呼机,她的表现却是心事重重。老师体谅地觉察到她的情绪,很快地结束了牌局,让大家都回家休息了。

下午,坐车回家的她因为晕车而面色苍白。一进门,迎脸就看见怒火中烧的丈夫。

老陈强压怒火,满怀狐疑地再三质问她到底去了哪?和谁在一起?不想,这种过于赤裸裸的不信任却勾出了林雅茹内心的倔强与愤怒!明明出去之前汇报过行踪了,你凭什么不相信我?难道结婚后自己连单独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沉默,再沉默!结果,老陈蒲扇般的大手结实地落在了她娇嫩的脸上!这一巴掌,如一记烙印永远地留在了林雅茹的心底。

听众刘苏忍不住插了一句:“后来,你们一直都没有把这事说开吗?”

“没有,事后我们可能都不想再提,我也没有跟他解释过。他向我道了歉,我想他不会再动手了,他说的,他是太爱我了!”林姐姐止不住的啜泣。

后来并不如林雅茹料想的一样,十来年的光阴证明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老陈一边深爱着妻子,一边又陷入深深的猜疑而无法自拔。他在很多次情绪失控时,都毫不吝啬地挥出拳头,在妻子的雪白肌肤上留下斑驳的青紫。每次暴怒之后,老陈就选择摔门而去。

刘苏忍不住想,没错!摔门而去,这一点和于少甫是何等相似。

待户外的阳光轻风安抚了老陈躁动的神经后,他就会回来。手里提着一兜苹果或是其它,进门认错!道歉!再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是如此地爱着林雅茹。然而,他一次又一次食言,再三、再四、再五地犯这种低级错误,说到底都是一个主题,还是因为爱!因为他太爱她!

善良软弱的林姐姐就在这种如同戏剧一般的生活中周而复始。甜蜜,争吵,拳头,重演了几遍,她已不记得。

后来的生活,她把精力大量都花在了孩子身上。陈婷太聪明,也很乖巧,她的乳名叫铃子,与伶俐的伶字同音。而老陈的猜疑并没有随着孩子的成长而减少。

陈铃子越大,林雅茹就越怕丈夫当着孩子的面打她。她求过他,但每次暴怒中的他都不能克制,这种暴力甚至还上演到了林雅茹的单位,让她的同事们瞠目结舌!

林姐姐还把她被打后的照片给刘苏看,白嫩丰满的胳膊及肩上,一片片淤痕。更让刘苏震惊的是,这些照片居然是陈玲子帮母亲拍下的,存在她的手机里。这些照片还在她起诉离婚的时候成了法庭上的呈堂证供!

“他说他是太爱我,所以才会打我,要不是太在意,他又怎么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说到这里,林雅茹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光彩来,像圣徒的脸,迷离中有些隐约的幸福!

刘苏沉沉地叹了口气。她实在想不通,老陈怎么会舍得一次又一次地痛打自己的妻子,而且还打着爱的名义,她也实在无法将暴力跟自己见过的那个貌似儒雅英气的男人联系起来。

“你觉得他真的很爱你?”刘苏的话刚出口,林雅茹就用眼泪肯定地回答了她。人有时的傻是渗在骨子里的。

“他坚决不肯离婚。他太痛苦了,他说这世界上最爱的就是我和孩子!可能就是这样,他才总会拉着你家于少甫去喝酒!把于少甫也弄得不正常了。”

刘苏的嘴角咧了一下,她很感谢林雅茹的善良。

“于少甫是变了,但也不能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到你家老陈头上。坦率说,我也恨过你家老陈,但冷静想想,这样恨有点不厚道,人要改变还是得靠自己的。有人好赌,有人好色,有人爱权,各不相同。每个人都有多面性,善一面、恶一面。也许是玩得疯了,花花世界太多诱惑,恰到好处地勾出了于少甫心里的那头兽来,而且来势汹涌,把他心里面的天使打得举旗投降!所以才如此疯狂!”

林雅茹透过泪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似乎很理智,从上次见她,都不曾见过她流泪。

“于少甫打过你吗?”林姐姐小心翼翼地问。

刘苏摇摇头,“他打别人,打自己但他没有打过我!”她停顿了一下,觉得记忆里有些东西在涌动,却又不真切,但提醒着她这个回答有些自欺欺人。

“至少是在我清醒的时候,他给我留了一张好皮面,他用看不见的利刃捅这里。”她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玲子从图书馆跑了出来,拯救了陷在回忆里的俩个女人。

因为是休息日,林雅茹可以带孩子回家休息,而刘苏还要去店里。

坐在公交车上,刘苏被自己的指甲刮疼了自己脖颈上的皮肤。原是早晨搬书架的时候劈了两个指甲,而随身又没带指甲刀。她想起,邻家店铺里就有一家美甲店,自己还从没去过这样的店铺呢,今天就去光顾一下。

美甲师和来美甲的几乎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为刘苏修甲的东北女孩握着她的手说:“姐,你的手和指甲好漂亮!又细又软!”

一时间,店里的女孩儿们都上前来围观和触摸。刘苏微笑着,听她们的夸赞。淡淡有些得意,却不意外。从小这样的话听太多了。她的手就在她们的手里辗转着,相互传递着女人间的友善和温暖。

女孩儿们鸹噪地问她是怎样保养的,刘苏就有些无语。就是这双手为她做了太多的事,所有做为一个女人该做的家事,它都没有偷过懒!它会敲击键盘也会洗衣做饭;它触似柔弱无骨,绣得了十字绣,却也拧得了螺丝、刷得了油漆。而刘苏唯一对它做的就是在想起来的时候,抹一层便宜的护肤品。而它却为她保留了外形的美。见刘苏不语,女孩儿们便自己给出了答案:“姐,肯定不做家务的!”

刘苏笑笑,仍不知如何言语。替她修甲的姑娘却说了一句:“没有,姐肯定是做事的!仔细看,手上有好几处细小的伤痕呢!”。

于是大家又都夸这手美观而实用了。

在刘苏身边美甲的一女子突然说:“你有这么好的手,你老公一定不会去摸小姐的手!”

刘苏一楞,随后仰头大笑,笑得很放肆!她擦去眼角的湿润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姐没摸过小姐的手,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好!”

小店里爆出了一阵快意的笑声。

仅仅修了甲,没有涂蔻丹。刘苏只喜欢它素素的样子,这就是它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