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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

作者:叶无络 | 发布时间 | 2016-07-18 | 字数:3369

刘苏在陌生的街头一面抹泪一面走,引来不少当地人好奇的眼光。在这里,她太显眼,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回到部队,她去了于少甫办公室,他的手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脸色是晦暗的,情绪是低落的。他没正眼看她,低声问:“票买了?什么时候?”

刘苏没好气地说:“没买,不放心,回来看看你的猪蹄流了多少血旺子!”

于少甫笑了,眼泪却从眼眶涌出,他在办公室就把她拥在怀里,跟本不在乎会不会有战士突访。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你这个傻子,声音大是找不到你急的吗?让你等,是我有多舍不得你走,你知道吗?”

刘苏双手环着他的腰,心里也在骂:“你以为我想走?可我呆在这里就是个麻烦。你忙,我也呆得难受,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居然自残,知道我有多心疼!“

于少甫的猪蹄包扎了好几天。刘苏就总逗他:“要不干脆切下来炖了吃,加把小葱香得很!”

小于一脸幽怨地,慷慨地把纱布手递到刘苏嘴边:“你舍得?要实在想吃,就吃吧!只是条件有限,只能生啃了!”

这时候,刘苏就心痛地,小心翼翼地抚着他的手:“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以后你再这样,我就真舍得把你的猪手炖了!”

三天后,于少甫同意要是后天再没有去开会的消息,就只能让刘苏自己回去了。

果然,会议仍然延期!刘苏要走了,在次日凌晨6点。那一夜,真是各中滋味!估计各自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

凌晨4点半,于少甫敲开了她的房门,再不舍,还是要分别的。走出部队大门时,刘苏听到了小雄还显稚嫩的叫声,于少甫说:“连小雄也不想你走!”

高原冬天的早晨,天未亮,气温零下。俩人慢慢走到车站,恨不得四十分钟的路走不到尽头。

开车前,他告诉刘苏在她包里放了一封信,要她等天亮起来了再看。车子开动了。刘苏隔着车窗玻璃向披着军大衣的爱人挥手再见,他向她比出了通电话的手势。

这座小城还在安睡。分离的滋味,真叫人忧伤。

车子走得不快,但小城的路是禁不起走多久的,很快就要驶离县城了。路过部队路口时,刘苏有些眷恋地向外看去,隐约的路灯光亮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军大衣,在向她挥手!

少甫!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县城里交通不发达,小中巴的公交车肯定没有开班,又这样早,连出来拉私活的摩托车都没有见到。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如此速度地赶在班车前?!

她把脸紧贴着玻璃,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些,她无比痛恨这密封的车窗!他在哪里,胸膛剧烈地起伏,从嘴里呼出的白烟在寒冷的空气里格外的清晰!他是跑来的,车子开动时他还在车站!刘苏的眼泪又不受管制了。

车子驶出县城,开始加速!它不会为了这对难分的情侣而改变自己的使命和目的地。于少甫的身影渐渐远去!

刘苏打开车顶上的小灯,从包里拿出信,她等不及天明。

亲爱的宝贝: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是多么不舍,却不得不送你走。

这两天,你在连队,我无比安心!再多的工作,但只要一想到你就在身边,离我不过百米,就浑身充满了动力!如果可以,这一生能够与你如此相伴,足矣!

你说要来的时候,我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我很怕你说出分手,但我只能由你宣判。在等你来的几天里,一颗心就没日没夜的狂跳,搞得我茶不思饭不想。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要放手,我的心一定是会碎的!但我不能够拉住你不放。我是军人,忠于职守是我的使命。我不能给你的太多,那怕就只是好好陪陪你都难于做到,你有条件有理由选择比我更好的人。如果你放弃,我不会怪你,你能给我一场纯洁而美好的爱情,足够了。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

我还想过,要是见到久别的你,我会是怎样的激动,我想不顾一切的拥抱你,吻你!管他什么中队长的身份,管他什么战士们的眼光。而当你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部队门口,当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就平静了,静得很踏实,很幸福!我明确的知道,你是它渴望的归宿!

你在这里十五天,孤单、无聊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也跟我耍过小性子,但从未提过分手。我知道,你是善良的,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姑娘。

我猜,看到这封信,你会哭的。但是宝贝!我不要你哭。

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回去记得去医院,看看为什么会发烧。第一时间告诉我结果,否则我会不放心。还有,好好听爸妈的话,不要顶撞他们,虽然我知道家里是民主的。我多感谢爸妈啊!给了我这么多的爱,特别是爸,填补了父亲在我心里的缺位。

好了!我心爱的姑娘,谢谢你的善良和理解!你要好好的,快乐的,这就是我全部的愿望!

吻你!少甫于凌晨三点

刘苏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浸湿了兔毛大衣的领子。邻座是位少数民族女子,脸膛被高原的太阳灼得黑红。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卷卫生纸默默递了过来。

“谢谢!”刘苏抬起泪眼看她,她绽出一抹善良的美丽笑容。

从部队回来后,她就不再提分手这档事了。却缠着老妈教自己织毛衣,她想给于少甫织一件,他呆的地方真比南明冷多了。以前,她觉得给男朋友织毛衣是件矫情的事,现在她才明白,那是姑娘们把爱一针一线地织在了里面。

于少甫在听说她的宏伟计划后,连呼不要:“亲爱的,不要织了,我见过我妈织毛衣,特伤手指头。你又从来没织过,手指会痛的!要是那样,我宁愿披个破渔网!冷不着我,不是还有大衣的嘛,你好好的,比我穿什么都暖和!”

于少甫的甜言蜜语,让她更有动力了,更想织这一件毛衣。

精选了毛线、款式后,隆重开工。毛衣似乎没有想像中难织,但糟糕的是,刘苏的手很紧,她织出来的毛衣部份太过紧张,直板板的失去了毛线的弹性。要求完美的老妈打击她:“这双不做事跟豆腐似的手,哪里来的这股劲?放松呀,姑娘!”

可不论老妈怎么指教,刘苏织出来的,还是一块松紧不一致的毡子。最后,老妈忍无可忍,把她织过的,除了最下摆的宽边外都拆了,由她老人家亲自编织。于是,这件毛衣里的情意,又加上了老岳母对未来女媳的关爱。于少甫获悉后,更是受宠若惊。

还没结婚,于少甫就叫了爸妈,于中尉对婚姻充满了期望。

父母比刘苏更支持于少甫的工作。他们谈及了婚姻,刘苏的身份政审材料要寄到部队,因为于少甫从事过机要工作,所以,需要严格的政审。

在他等待批准申请婚姻休假的时候又遇到了类似上次开会的挫折。刚听说几月几号可以休假,兴奋劲才上来,就又听

说要集训了,休假取消。过几天,这种不确定的情况又反复重来,这种反复不但折磨着急于娶妻的于中尉,也同也折磨着待嫁闺中的刘苏。

终于,在反复几次后,刘苏对着电话里的小于发飙了。

“把我的材料寄回来,这婚不结了!”

本就焦躁的于少甫火也上来了,他也大吼一句:“不结就不结!”啪地挂了电话。这头刘苏糟懵加委屈,愣了两秒后,扔下电话跑回自己屋里伏在床上哭得伤心。

妈妈心痛地尾随进去,拍着女儿的后背:“这是怎么了,好好说不行?”

刘苏在哭泣中越想越气。自己已经什么都不要了,现在倒好,却连哪天嫁人都不知道!永远的也许!永远的说不准!今天还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难不成还非他不嫁了?

她翻起身就住客厅跑,妈妈吓一跳:“你要干嘛?”

“让他立马把材料寄回来,不结了!”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不语的老爸这时起身挡住了气急败坏的女儿:“你不要不懂事!还想真的打电话呀!”

“是!就是不结了!”

“简直不像我养的!这么不讲理?!”老爸也生气了,他一指头戳在了刘苏的额头。这一指头有些力道,马上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个红印子。

刘苏从抽噎变成放声大哭。她很少被揍过,今天,竟然为了于少甫,老爸给她这一下,还有上次老妈给的那一耳光!

“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她瞪着眼,好像刚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似的,委屈得不行。

“是我女儿要讲道理!他不想结婚吗?从他的角度,他更希望得到这桩婚姻。不能确定婚期是他的错吗?瞧你这样,也别当什么军嫂了!”

“我那里不讲理了?连哪天嫁人都不知道的新娘也就我了!”她据理力争着。

“讲理?你想过他的心情吗?你委屈了可以跟我和你妈哭,可以跟他哭,他跟谁哭?他能把领导找来哭一顿,还是跟他远在万里之外的妈妈哭?又或者把手下的战士找来发通邪火?他都不能!他比你难受得多。浑丫头!他的压力比你更大。说你不讲理,你还不服气!”平时不多语的老爸连珠炮一样的话,把刘苏训得哑口无言。

电话自然是没有打了。委屈,太委屈!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委屈的,但她还是选择了压抑自己,再次选择理解。一个月后,于少甫终于确定了假期,带着他的一颗真心和所有的3000元元积蓄,娶了刘苏。没有婚礼,没有戒指!

…………

回忆!回忆!这些带着爱的回忆怎么现在会像锯刀一样割据着自己的心?刘苏感到胸口漫过的痛楚,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