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灾（二）

一桶一桶水的接力，不断的重复手中的动作，清吟等人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麻木了，但还是不曾放下手中的水桶。

全城四处起火，火光冲天，亮如白昼。有些还在睡梦中的人们，还来不及睁眼，便在睡梦中去了。有的从睡梦中惊醒，青壮年四处逃跑，而那些老弱病残，被逼躲进水缸，被活活煮熟，躲进防空洞，被活活烤焦。四处奔波，却又被践踏，被烟熏，烈焰吞去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白天到了，可是火焰却没有离去，正当清吟等人受不住时，突然来了一队人，个个拿着灭火的工具，两方对视一眼，似乎已经达成多年的默契，互相配合着。

不断有人从突破口逃出，但大多数人都是负伤严重。

清吟呆了一下，果断扔掉水桶，然后跑到不远处的车上拿出自己的药箱，为逃出来的人做简单的包扎，治疗。

孙书豪和苏叶对视一眼，也放下手中的桶，开始和清吟一样，拿出自己的药箱。

他们知道，此时紧靠三个人救火，无异于杯水车薪，还不如靠着自己的医术，救治存活下来的人，免得他们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却因感染再如狼口。

五天，大火整整烧了五天五夜才渐渐停息下来，河流也被死去的尸体堵住，江边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河面，江门漂浮的也都是尸体，很多断壁残垣上依稀还可以看到用石灰写的“焦”字，或一些已经残缺不全的放火暗号和一些对敌人日文或中文的宣传标语。

依稀还可以看出是街道的街道上和断壁残垣里，不时有几个难民在翻找着什么，神态悲戚，他们已经无泪可流了。

一家酱园老板回城，见他的店子烧得精光，他不是哭而是笑，说：“这个放火司令的焦土政策才是完善哩！不过，不要紧，还剩下两口缸，我还能搞起来！”

清吟静静的看着这位老板，再环绕一圈，平淡的声调里似乎隐藏着许多的情绪，“百万荣华，一刹化为灰烬；无限欢笑，转眼变成凄凉，长沙城，没了。”

孙书豪深深地看着清吟，不自觉的抿抿嘴唇，静静的环住清吟，似乎想要给她最大的温暖。

“八嘎！”藤原直树猛地将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狠狠的朝罗新雅砸去，“我要的是长沙，不是一个鬼城，看你办的好事！”

罗新雅不顾额角冒出的鲜血，倔强的看着藤原直树，“他们一开始就准备放火焚城的，只不过我让它提早一点点罢了，死伤群众无数，民心涣散，政府威信力降为冰点，难道这不够吗？大大的黑锅这下也有人背了，这不很好嘛！”

藤原直树阴恻恻的看着罗新雅没有言语。

罗新雅似乎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像鼓足勇气般说道，“雪中送炭我们做不到，但是雪上加霜到是可以的。”

“说。”藤原直树冷厉的目光看了一眼罗新雅，缓慢的坐到椅子上，看着手中的扳指，言语中似乎透着死神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