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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中秋

作者:叶无络 | 发布时间 | 2016-07-12 | 字数:3202

几天后,一直比较困扰的小于还是鼓足勇气,请假穿过了整个城市,去看刘苏。刘苏得了重感冒,嗓子撕哑。

单位楼下,于少甫带了清淡的粥和金嗓子含片,仿佛刘苏是没人心疼的孩子。

这次她没有推辞,重感冒和嘶哑的声音很好的掩盖了她内心的起伏。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啧啧!爱心粥都送来啦!”

刘苏从9楼的窗户往下看,看到了于少甫抽着烟的落莫身影还在楼下。

刘苏康复后,于少甫再次约见,她却果断拒绝,说是要洗衣服,一听就是牵强的理由。拒绝了别人,自己倒心神不宁了起来。

这三四个月来她与于少甫早已无话不谈,每天都会通电话,有时甚至好几个。而且,在于少甫来电前的一两分钟,刘苏就会有感知。好多次在休息睡觉时,会突然醒来或是翻看呼机,不出1分钟,于少甫的简讯或电话就会进来。一次,于少甫急训,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一个多星期,两人就断了联系。那天中午,刘苏在外给朋友过生日,吃着饭突然就有感觉,他会给自己打电话。果然,刚回到办公室,同事就告知刚有位姓于的先生来过电话找她。后来小于说,他得了个外出的机会,就忙找了个公用话亭,打电话给她,可惜,刘苏不在。

这种感应,刘苏也觉得不可思于议。但此刻的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准备,不能直面于少甫表露的感情。她不确定这个有着一头浓密黑发,身材壮硕,牙齿微黄,眼睛不大的东北男人是不是可以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拒绝约会吃饭的这通电话恰好让老妈听到了,忍不住打趣了几句:“小姐,你洗那门子衣服?你的衣服好像95%都是我洗的……”

这头的刘苏心神不宁,那头被她拒绝后的于少甫更是难捱!饭是不想吃了,一支接一支的烟,办公屋里烟雾缭绕得让同事都不想呆。于少尉索性就接下连续值班的活儿,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反反复复的听歌!小眼睛熬出好多红血丝。

第二天,左思右想的刘苏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不就是吃个饭嘛,至少是朋友,自己小题大作了。她还完全没意识到,这种想法是在意于少甫的表现,她主动给于少甫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老马,小于的同居室友加同事。

老马八卦地问:“你怎么他了?”

刘苏说:“我?他怎么了?”

老马把电话听筒歪向一边,刘苏隐隐听到了歌声。

老马正回听筒说:“听见了吧?他一天不出机要室的门了,除了上厕所,还翻来覆去的听一首歌!妈的,这家伙真够烦的!”

“他听什么歌?”

“把悲伤留给自己!你实在是伤着他了。”老马在听筒那边不怀好意的笑。

刘苏的心里不可控制地一阵发麻,然后微微的发热。这次,丘比特的箭没有脱靶。

后来,当然是去吃了饭,再后来,牵手逛了街。明确同意做小于女朋友的那天,于少甫深情地吻了刘苏的额头,并抄写了:“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的诗句寄给刘苏,来表达在不能见到她时的相思之情。

爱情是甜蜜的!

于少甫珍惜每一次约会,因为工作原因,他们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想见就见。有时即便是见了,也不能保证将约会进行到底。他只要一接到部队通知,就必须回去,并且不能给她太多解释。一次,他们约在饭点,刚见面,菜还没点好,于少甫的呼机就响了,号码是办公室的,他无奈而歉疚地看着刘苏,他必须扔下她离开。他还未开口,刘苏便合上点菜本,起身说:“走吧!记得回到单位吃点东西!”她的理解让于少甫由心的感动,他也许不知道,看起来大度又懂事的刘苏,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的确,她是懂事的。她从不要求他什么,不要求他来接送,不要求他陪她逛街看电影,因为她知道,他的时间总是很紧而且身不由已。

于少甫何尝不想时时守在她身边,恋爱中的人,对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喜欢她的一切。

只要有时间去接刘苏下班,他都恨不得路更长些,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那怕是走上十公里也不觉得累。

她是懂事的,也是淘气的:在下过大雨后,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说是累了,让他也来休息休息,于少甫欢愉地刚凑到她身边想要伸出胳膊搂住她时,她竟突然猛地推树干一掌,鱼一样地溜走,溜到另一棵树下笑弯一双眼,留下傻呆呆完全反映不过来的他在树下淋一身树叶上晃下来的雨水,于少甫呵呵傻笑着,他觉得那是幸福的雨点子;他给她打电话,她会哑着嗓子装做别人,说他拨错了话码,搞得小于一愣一愣的,这么熟的电话还会拨错了?而她给自己打电话时,又会捏了鼻子,弄出尖声尖气来让于少甫猜自己是谁;在约好的地点,他等她,呼机响了,她留言说在路上堵车了,抱歉要晚点到,他只好压抑住一颗想见她的心,有些失望地转身,可转身时却发现她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磁卡电话旁冲他挤眼睛……

她是清丽精怪的姑娘,在他心尖最敏感的位置,越相处,越不能忽略。反正除了工作,他的脑子里就全是她。

就这样恋爱了大半年,到了中秋,于少甫想要正式地以男朋友的身份拜见一下刘苏的父母。恰好刘妈妈也很想见见这个俘获女儿芳心的北方男孩。

有几次,他打电话来找刘苏,恰好是老妈接的。这个青年的声音很好听,每次叫阿姨也叫得很甜,有时在等刘苏的一点时间里,他就很合时宜地问候两位老人的安康。比起前几个对女儿有些心意,但打过电话来一听是长辈就显慌乱,甚至慌忙挂断电话的毛头小伙子们又或者是那个开着奥迪散发着世故味道的商人来说,于少甫显得礼貌、诚恳又懂事。这样的恰如其分颇得老妈的好感。

初次登门的于少尉没有装军装,而是换了白衬衣和灰色西裤,显得朴素干练。他端坐在刘苏家的沙发上,紧张得肌肉紧绷。虽然刘苏的父母看起来很亲切,但刘爸爸的职务跟自己部队的团首长一个级别,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折了映象分,于是便把自己坐成一口钟,像接受检阅的士兵,问一句答一句。

见他如此紧张,刘爸爸也不好再多聊什么,笑着拍拍他的肩,说:“很有军人的样子,好!不过别紧张,就像自己家一样!你们俩聊,我和阿姨做饭去”!

客厅里,只留他俩了,于少甫这才仔细观察了她的家。她的家比自己小城的家大三倍,也讲究得多。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陈逸飞的仕女吹笛图,他觉得画里的女子很像刘苏。

刘苏见他的眼睛停在了画上,便说:“看出这幅画有什么端倪没?”

小于自然没有发现什么。刘苏开心又得意地解答,其实那不是油画,是用过的挂历。因为喜欢,她把用过的挂历裁下,老爸自己用木头做了画框,可惜画框的颜色太浅与画的质感不匹配,感觉不好,她就又想出用棕色鞋油刷了画框。结果,DLY的效果非常好,来访的人基本都没能看出是自己家手工的。

于少甫当时想,坐机关的未来老丈人这么能干,而自己在这方面又比较笨,会不会被看不上?他才这么想着,刘苏就逗他:“发什么愣啊?该不是怕我爸考你手艺活吧?”两人都笑了,他在刘苏的玩笑中松弛下来。

开饭了,刘爸刘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全,刘妈妈不断夹菜给他,生怕他拘束不捻菜。身在异乡的于少甫感受到久违了的家的温暖,他在温暖中不知不觉吃得太饱了。

送走于少甫,刘苏小心地征求父母对年青于少尉的看法。

父亲说:“挺实在的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容易。看他太紧张,我也不好问他什么,怕问多了,他更不自然。也不知道小子今晚吃饱了没有?”

刘苏觉得挺好笑,“我妈夹那么多菜给他,还吃不饱?饭后还吃了好几块月饼和水果,他几乎都快是晃着出去的,就怕他太饱了晚上做噩梦!”

老爸也乐了,“你这张嘴呀!相处的时候别耍平时在家的小姐脾气啊!”

老妈说:“他家的情况看样子不会太好,孩子不容易,我看到他的皮鞋要坏了!鞋帮处都有些发白,你可别乱花他的钱,有空常回来吃饭,我喜欢看他吃得香的样子!”

刘苏嘴里咕喃着:“我哪有?!”她有些委屈,确实,约会吃饭,她也是抢着买单的。刘苏的眼睛有些红,这倒不是委屈,而是为了父母的善良和对于少甫的接纳。

那一段时间,于少甫充满了活力,他常受到刘妈妈的邀请回家吃饭。他借一辆自行车,横穿城区去刘苏家,往返30公里路跟本不算什么,那里有心爱的姑娘,慈爱如父母的老人,还有香气四溢的美食!动力无限,怎么可能感到累?

每每部队的战友看他归来,就问:“你未来老岳母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于少甫就数着:“红烧肉、煎藕饼、草芽炒肉、虫草炖鸡……”他的回答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拉仇恨!

然而,爱情自然也不可能总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