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亲
安秀君丽端坐在花轿里,怀里抱着一只公鸡,泪如雨下。
谁能来救救她……….
为了十碇银子,安秀君丽就被嫁给了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父亲去世后,继母就越来越容不得她了,以至于求亲的人一上门,继母就迫不及待地将她许配了一个将死之人。
早就听闻那沐府的大公子沐加贺是个软骨头病,全身的骨头跟水一样,坐都坐不起来。
自己以后就要跟那种人结为夫妻,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尸体,过一辈子吗?
为了怕她跳轿,也为了防她自杀,她的手脚都捆好了绳索,动都动不了。
她本就是个冲喜用的道具,没人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只要活着送到沐府就好。
喜堂虽是红色,却也是阴森可怖,整个屋子里除了喜婆和她,再没有一个活人,堂上摆着的是两张画像,是沐府老太爷和夫人的画像。
被喜婆摁着头,对着两张画像拜了天地,安秀君丽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总觉得画像上的那对老夫妻,在用眼睛盯着她,狠狠地打量着。
被五花大绑的她,被喜婆推搡着进了洞房,关上门,喜婆便走了。
安秀君靠着门板,一步也不敢动,她不敢上前去看那个软脚虾一样的“丈夫”。
“过来。”
床上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吓得安秀君立马转过身去撞门,一下接着一下,哭着喊道,“有没有人,我不嫁,我不嫁!我当牛做马,还您那十碇银子!”
忽地一双大手覆盖住了她的脸,她的身体僵硬住了,那沐府大公子不是不能动吗?她身后的又是谁?
难道,这一冲喜给他冲死了,她身后的是鬼魂?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尖叫了起来,那双大手捂住她的力度也更大了起来,安秀君一边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一边狠狠地朝着那双大手咬了下去。
那双大手虽然冰冷,但是咬在嘴里却还是有实物感的,而且因为牙齿咬下去的力度太大,一股血液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别叫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在她的鼻尖荡漾开来。
安秀君惊恐地想要转过头去,却被那双大手紧紧锢住了身体。
“别动,也别叫了,难道你想让院子里的人都过来看你的第一次吗?”
那个冷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是说着如此不三不四的下流话。
被鬼固定在怀里,那么自己,这是要死了么?
安秀君闭上眼睛,有些认命了,虽然不想死,可是她现在也逃不出去了。
还未等她眼角的泪落下去,那双大手就离开了她的嘴巴,撩起来她的长发,一个冰冷的柔软就忽地抿上了她的脖颈,接着慢慢的往下,一寸寸霸占城池领地。
城池仿佛被敌军团团围住,城中之人毫无脱困之法,那个冰冷的柔软很快就封住了那两片花瓣,一股雪松的气味涌入口腔,加快了攻城掠池的脚步。
太过剧烈的攻城之势,让安秀君有些吃痛,蜷缩了起来,像是一朵被霜雪打到的花骨朵,拼命地缩起花瓣,保护最里面的花蕊。
势头忽然温柔了起来,一阵凉风吹了过来,身上的喜服一件件被褪了下去,因为冷,更因为害怕,安秀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弓起来身子,拼命抵御这场攻城之战。
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被扯了下去,落在了地上,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乖,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声音好像是蛊惑人心的靡靡之音,让她一时间竟然松懈了,攻城之战大获全胜,疼痛将她狠狠撕扯。
第二天,当安秀君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了,阳光已经开始炙热起来,但是整个屋子就像被笼罩在了冰窖里中,热气腾腾的太阳也无法融化这屋子里的冰冷。
安秀君看向床的另一边,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那么昨晚的事情,是梦吗?
那么自己是一个人睡着的,那个沐府大公子沐加贺,并不跟自己一个屋子睡觉?
想到这里,安秀君松了一口气。
分开睡也好,总被睡在一滩死肉旁边来得好一些。
可是起身时,一阵疼痛将她包围。
不对,昨晚的事情是真实的,因为这疼痛感还在。
只要自己不说出去,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样想着,安秀君起身换好了衣服,床边有为她准备好的衣物,好奇怪,这周围静悄悄地,根本听不见活人生活的声音,仿佛睡在墓地里一样。
推开门,安秀君走了出去,漫无目的地逛着,想看看关自己的笼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知为何,安秀君总觉得有东西在看着我,她皱着眉头向四周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乱七八糟的枯树,开败了的花丛,看得出来这沐府大公子是没人在意,偌大的院子里没人伺候也就算了,这花草树木都没人捯饬一下,弄得活像画本里的鬼屋。
突然,从一旁的枯树上,窜出一个通体乌黑的东西,飞到了安秀君正对面的地上。
那是一只乌鸦,乌鸦那两只小小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看,像是一片沼泽,想要让安秀君的灵魂都陷入泥潭里一样。
安秀君吓了一跳,赶紧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因为太过害怕,她没来得及看清路,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安秀君吓得叫了起来。
来者直接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道,“小的该死,吓到了少夫人。”
原来是丫鬟。
安秀君松了一口气,发现这丫鬟一身黛青色襦裙,梳着垂挂髻,看着清淡素雅,却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孔。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啊?”安秀君疑惑,“摘下来。”
“少夫人,小的容貌丑陋,摘下面具会惊吓到少夫人的!”
丫鬟有些害怕,伏在地上惶恐道。
“今早我床边的衣物,是你放的吗?”
安秀君继续问道。
“是的,是小的放的,是大少爷让我来伺候您的。”丫鬟低着头回道,“但是小的容貌丑陋,不敢叨扰少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安秀君不再勉强她摘下面具了,许是这丫头有什么苦楚,就不难为她了。
“小的叫青簪。”丫鬟回道。
“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地上凉。”安秀君去扶起她,青簪惶恐不安,连忙说,“少夫人莫要折煞了小的。”
“大公子……..不,夫君就住在这里吗?”
安秀君继续追问道。
“是的,大少爷住在夫人前面的房子里。”
青簪回道。
“哦哦哦,”安秀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青簪的面具下也看不出来表情,安秀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我有些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青簪连忙应了一声好,就带着安秀君去用午膳。
吃饱了饭,安秀君暂时结束了今天的探险活动,毕竟跟着青簪这条小尾巴,干什么都不方便,就跟青簪说回屋睡觉了,让她去忙吧,这才打发掉了这条小尾巴。
走到沐加贺住的那间屋子,安秀君想看看他是不是如传闻一样像一坨烂泥,便推开了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屋里很黑很暗,安秀君花了好长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
走到床边,安秀君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床榻。
不对呀,自己嫁的夫君不是像一摊烂泥一样不能动弹吗,青簪不是说他住在这里吗?不能动,那为什么床是空的?
安秀和将手悄悄地伸入被窝,里面冷冰冰的。
忽地,背后传来那股熟悉的木质香味。
“怎么,是昨晚给的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