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黄金乳房

小干没一会儿凑到我跟前说：“你很有当乞丐的潜质，你看那些人的样子，搞不好你以后是乞丐头子。”

我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我看看身边的于婄，便走进了迷石，小干在身后喊我，我只顾着往里走。

我没想再穿过它，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再遇见那两个会发光的人，也许不是人，但是那两个光点和我的戒指发出的光一模一样。我想他们可能是我潜意识里的指路明灯一类的东西，但是我现在不需要指路明灯，我需要一条路。

我在心里上百次呼唤他们出来，可是整个迷石如一个巨型的脱离这个世界的空间，没有光明，没有温度，没有声音。在这里，眼睛，耳朵都没有用了，只有皮肤的感觉告诉我，我应该多穿衣服了。

它是一个囚牢，我已经这么想了，不过是一个奇怪的囚牢，有时候它让我绝望，比如现在，有时候在我不留意间又出现那么几个怪东西，故意搞的神秘莫测的。它还能和我对话，让我看起来它似乎也是再找某个东西，我就心里有了一点安慰，它和我是一样的，那么它能发光，我也能。就这样，它又给了我希望。

我向里走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一点动静，这时候我控制不住了，我迫切的想找到它，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可忽然的我脑袋里想到了素素，是素素这个名字，出现的却是于婄调皮又温婉的笑容，我就停了下来，大脑一下清醒了不少，就准备返回了。

没走几步撞到了一个人，我吓了一跳，我想到了那个故作神秘的东西，就是那个我一直找的发光的人。我一下抓住他，生怕他跑了，我说：“这回你别想跑了。”

于婄说：“我不想跑。”

我赶紧松开手，我说：“不是，我以为，我以为，你怎么进来了。这里面很危险，以后不要乱进来。”

于婄说：“你之前是在和我说话么？”

我说：“不是。”

于婄说：“那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

于婄说：“我很冷，睡不着，就来找你。你看他们怎么就能睡着了。”

我说：“他们习惯了。”

我准备把我的衣服脱下来，于婄说：“你不要脱衣服，不管用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脱衣服，这么黑你能看到我。”

于婄说：“我感觉的。”

我说：“那我抱着你睡，走，去睡觉。”

于婄说：“让人看见了多不好，这么多人。”

我说：“没事，他们都睡着了。”

我们回到睡觉的地方，我搂着于婄的肩膀，直到她睡了过去。我没丝毫的睡意，我抱起于婄，尽量轻手轻脚的不吵醒她和这些人，然后走出森林回到了院子里。我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燃起了炉火。

然后我便坐在一边看着她睡觉的样子，等到屋里已经很温暖了，我走出来轻轻关上了房门。

现在，我要去找秦棋。

天色依旧黑暗，距离太阳升起来应该还有四五个小时。我来到船厂，秦棋的房间就在里面，就是不知道上次被我闯进去砸坏了他的宝贝，他现在换房间没有。

我走到那个房间门口，伸手准备敲门，房间里面的灯忽然亮了，从里面传出了声音：“你不睡觉。”

是秦棋的声音错不了。他是跟我在说话？

他说完这句话后，紧接着又是撕开胶带声音，然后我便听到素素说：“睡不着。”

素素居然会在里面。

我继续听下去，秦棋说：“你是害怕我把你怎么样是吧，看来你不了解我。”

素素说：“我不会去了解一个禽兽。”

秦棋说：“我无所谓。想想当初，是把你准备卖一个好价钱，谁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光环镇。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我出不去，不然也不会把你卖给老板娘，那点钱简直就是把你抢过去的，不叫卖。”

素素说：“你说的黄金乳房他们真的没有。”

秦棋说：“我不管，我只要东西，其他的事和我无关。不过真不好意思，隔了这么多年，你又落我手上了。”

素素说：“有一天你也会一样。”

秦棋说：“你说那个瘸子。”

素素说：“你已经毁了他的生活。”

秦棋说：“不怪我，工厂出事的那天，我碰巧路过，当时我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从湖上面漂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当做怪物。我只想偷点东西卖掉填饱肚子。你不知道，那个老女人买你的那点钱真是他妈的，你见过一块钱买一个人？会有一天我也要她尝尝苦果的味道。”

素素说：“你活该。”

秦棋说：“当时大门保安睡的挺香的，我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准备拿两只鸭子就走。然后那个瘸子的父母和一帮人从车间冲出来，说要找厂长评理。我吓了一跳，这么多人，赶紧躲起来，我就看到了瘸子。噢，那时候他还不是瘸子，这个小家伙就盯着我手上的两只鸭子，我一想不好了，偷东西被人看见是大忌。然后那伙人骂骂咧咧的又从厂长的办公室出来了。”

素素说：“你把他怎么了。”

秦棋说：“我把鸭子放回去了，吓得准备跑，我能把他怎么。”

“放回鸭子费了我很大功夫，笼口小，我心里又着急，又害怕鸭子一叫吵醒了保安，不过后来想想这是多虑了，那么多人都没吵醒保安，鸭子怎么可能。鸭子刚放回去，我就被炸趴下在了地上，脑袋一直嗡鸣。清醒了一点后，那个瘸子也清醒了，向爆炸的地方跑过去，这时候保安睡醒了，我要是那时候逃跑，可能别人还以为是我炸的。我故作镇定的也去爆炸的地方。那个场景确实血腥了点，没几个完整的尸体，脑浆肠子，掉了一地。”

素素沉默着。

秦棋说：“我给吓坏了，想跑都跑不了，但是老天爷帮我，我成了目击证人，只要说几句假话就有一大笔钱，我为什么不说？”

素素说：“老板娘呢？为什么没有老板娘。”

秦棋说：“老板娘和厂长一起出来的，这个内容不用我多说了吧，一个嫖客，一个老鸨。她估计是去要钱的，看来厂长是常去你们那，大客户。不过你们那小姐是真不错。”

屋里传来走动的声音，我压低身子，尽量全部隐没在黑暗里。窗户被打开了，秦棋说：“今天还有月亮。”

然后他关上了窗户，我又听见里面说：“那个瘸子当时可伤心得很，看得出来也害怕的很，一直待在他父母身边不走，也不哭。估计是吓得哭不出来了。”

素素说：“你别说了，没必要再说了。”

秦棋说：“还没说完，快了。在场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们几个，有一个幸存了，是一个老头儿，是烧锅炉的。这家伙命真大，你没看当时有几个尸体健全的，这个老头儿胡子都没少一根。他可是真正的证人，不但目击，还是受害者。”

原来第三个目击证人是别人，我一直把秦棋当第三个了。我早已不再平静了，这第三个人是谁，丰子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从来没有见他提起过。会不会第三个人，已经被丰子杀了。他不止一次说过，不会放过他们。想到这，我打了个冷颤。

素素说：“他是谁。”

我屏住呼吸，怕错过了一个字，秦棋说：“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你那些要饭的朋友应该熟得很。早晨卖早点，下午卖菜，晚上摆夜宵的那个。”

素素说：“大大爷。”

秦棋说：“这个老头也真是的，拿了钱好好养老吧，还摆什么摊。”

素素说：“可是大大爷，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就很帮他。”

秦棋说：“不然呢？他要不帮那个瘸子，瘸子早被人打死了，还能瘸着活到现在。但现在是翅膀真硬了。那个老头有点心机，他那么做，是想，等瘸子翅膀硬了后肯定会因为感恩放过他。不过差就差在这，他不该那么做，让瘸子被人打死，不就没事了。”

丰子的日记里从来没有提到过大大爷是他仇人的事情，我想可能就如秦棋说的那样，他已经把大大爷从这件事情上抹去了，从小就抹去了。

秦棋说：“现在差不多说完了，说了这么多我都困了。我劝你睡一会儿，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要黄金乳房，当然，如果到时候他们不交出黄金乳房，就别怪我了。”

素素说：“你已经有了不少钱，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它弄到手。”

秦棋说：“这点钱只够在光环镇生活，我的目的地是外面，等我出去了，黄金乳房会是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把目光放长远一点。”

素素笑了笑，秦棋说：“我知道你笑什么，以为我出不去？”

素素说：“你以为你出的去？像你这样的人如果真能出去，我下辈子宁愿做一个石头。”

秦棋说：“本来我也以为我是出不去的，不过后来老天爷又给了我希望。你等着吧，过不了多长时间，细长大陆会断裂，我就会安全的离开这里。”

素素说：“我看你是疯了。细长大陆不存在的。”

秦棋说：“你真以为这个破湖没有尽头？他的尽头就是细长大陆，围了一个圈，一个圈懂不懂？你们不是追求‘光环’吗？就跟光环一样的圈，不过，它是不发光的。”

素素说：“就算有细长大陆，你怎么知道它会断开。”

秦棋说：“因为我相信它会断开，所以它一定会断开。”

秦棋把灯关了，说：“睡觉，你爱睡不睡，别再发出一些怪声音烦我了。”

我从黑暗里出来，不明确现在要不要找秦棋谈谈，之前我不知道素素会在他手上，我要说黄金乳房不在我这里，谁知道他会对素素怎么样。

犹豫了片刻，我决定现在冲进去偷袭秦棋，然后带素素离开。我在地上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根粗点的棍子，然后踹开房门就照着床上一顿乱棍，打得他嗷嗷叫唤。又摸索了半天，找到开关灯的位置。灯一打开，这一下我便傻眼了。房间里没有素素。

秦棋一脸怒气的从床上站起来，看着我，他的额头有大包，脸上还有淤青，那是我打的。

被我这么一闹，周围房间里的灯都亮了，我和秦棋对视期间，已经不下十个壮汉手提棍棒斧头，站在了屋子外面。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说：“这个．．．．．．有点误会，我可以解释。”

秦棋说：“打，把他打成我这样。”

我说：“等一下！”

秦棋说：“有屁快放。”

我说：“我能不能先知道，素素被你藏哪去了。”

秦棋说：“不能，打。”

为了方便十几个人一起动手，不被空间约束，他们把我拖出了秦棋的房间，然后就是一顿暴揍。

于是我又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这让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