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服装老板不配合

吴警官和张老二走进黄河北路最大的服装商场，找到了那个不高不胖，一天到晚阴沉着一张脸，见谁都好象老大不愿意的李老板，时间已近十一点了。李老板被营业员从仓库里叫出来，很不高兴地走到营业厅，目中无人地看着吴警官冷冷地问：“找我有什么事？”这年头，法制更健全了，警察在人眼里也不怎么样了，因为大家知道只要不犯罪，警察也拿你没办法，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老是低声下气的。

“没什么大事……”吴警官显得若无其事地说。

“没什么事，找我干嘛？你没事，我可有事的……”话说得无理，眼睛还瞪得溜圆。

“没什么事并不等于没事。我们有事的，想问问你是那里人，办案需要，请你支持。”此人真是太狂了，明明知道吴警官是其管片民警，竟还这样蛮横无理，不让人说一句完整的话，太过分了，吴警官看上去好象不在意，把张老二倒差点惹火了，虽然他掩饰了不满但也有意打断了李老板的话。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李老板见一个生人打断他的话，立即转头警惕地看看张老二问。奇怪，和生人说话，口气倒和善了一点。

“他是我的同事，和我一起查办一个涉外的案子，问问你，看看需不需要你支持。”吴警官还是那么耐心。真是太不可置信了，他以前办案那股嫉恶如仇的冲劲跑到哪里去了？张老二想，要是在我的辖区，就给他一纸公文，传询他，看他还有没有事。想想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就温和一点算了。

“我是杭州人，要我支持什么？快说，我要下班了。”态度还是那么生硬，表情还是那么冷若冰霜，好在没他的事了，否则，张老二就耐不住性子了。

“既然你要下班了，今天就这样吧！有事再找你。”吴警官和颜悦色地对李志成说。

“没事了？你们这些无聊的警察，国家算是白养你们了，没事，不去抓混迹在社会上的那些抢劫、盗窃、诈骗等犯罪分子，老到我们这些平安区找茬，干嘛？……”

张老二听不下去了，正要发怒，李志成已转身走了。张老二毫不犹豫地抬腿就追上去，想找他说个明白，“谁找茬了？”吴警官连忙拉住了他，轻声地说：“算了，他这人的性格就这样！没有坏心眼，不要与他计较。”

张老二虽然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但在吴警官的干预下，放弃了追赶李志成论理的念头。他想反正没李志成的事了，就再不会跟他打交道了。否则，还真的非找他的茬不可，这种人的盛气不压一压，不知要有多少人受他的气呢，老实人遇上他，那不是只有受欺侮的份了？

“我们管不得那么多的，要让群众发发牢骚，毕竟，我们确实还有一些案子没破，犯罪分子还在逍遥法外，有人不满，可以理解……”吴警官心平气和地看看张老二，然后，又拍拍他的肩膀说：“走，我们也好回宾馆吃中饭了。吃饱了，我们继续查！”别看吴警官年轻，为人处事却十分沉稳冷静。

就连成熟老练的张老二都不得不点头称是，他觉得吴警官说得对，眼前真的是管不了那么多，查案要紧，集中精力查案，一切服从查案。案子破不了，警察有责任，群众有意见，在所难免。跟这些有正义感，但眼光短浅，接受不了事实，爱发牢骚的普通百姓计较，没什么意义。

面对这个案子，他只想破案，只想早点抓住罪犯，只想早点把案子结了，只想把卷宗放进档案室。总之，想早点把犯罪分子送上审判台，为战友报仇！张老二提起右手搭在吴警官的右肩上，紧贴在他的身后说：“听你的，我们去吃饭。”

两人亲热地紧靠在一起，慢腾腾地走出黄河北路最大的服装商场，吴警官想请张老二到家里去吃一点，张老二死活不肯，说：“到你家去太远了，不如在外面随便吃点好，我们办案又不能喝酒。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一次，也算我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吧！”

走过黄河北路，向左一拐弯，就见一个平展的小吃馆，里面有座小楼房里灯火通明。张老二说到那儿看看去，两人一来到门前，立即就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礼仪小姐迎了上来，把他们领进了楼上的一个小包间，里面装修得十分考究，收拾得也干净整洁。这是张老二从没见过的豪华小吃包间。小女人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休息一会，顺便从茶几下端出一个白玉石小盘子，中间由一株凸雕的兰花将盘里自然分开，里面分别放着花生米、水果糖、杏仁、松籽等干果，她又从旁边冰箱里端出一些银杏、李子、小金橘等一些水果来，问他们喝点什么酒，他们都说不喝酒。

小姐说：“那么，喝饮料！冰箱里有，喝什么饮料，自己选。”让他们先吃着，然后，她去给他们准备饭菜去了。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他们边吃边谈，说说笑笑。吃饭的气氛，很融洽也很温馨。

张老二讲了《一枚破铜钱》的故事：从前，有一个行路人甲在路上捡到了一枚破铜钱。身后的行人乙见了，就对甲说，见财有份，天经地义，应该平分，你不能独吞。一枚破铜钱如何分成两半呢，甲不同意平均分配，两人就争吵了起来。后来行路人丙走过来问什么事，甲乙两人就请丙来主持公道。谁知丙知道原由后，竟然说，既然是地上捡的，见者有份，我也要分一份。结果甲乙丙三人为一枚破铜钱争得不可开交。最后，他们只好到县衙请县老爷评理裁判。县老爷说，一枚破铜钱无法分成三份。干脆你们三人各作一首叫“穷诗”，谁作得最穷最苦，破铜钱就判给谁。于是，甲首先呤道：破屋见了天，每夜地上眠，石头做枕头，睡的是乱草垫。

乙接着诉苦道：青天是我房，大地是我床，手肘做枕头，睡得骨头凉。

最后，丙带着一副哭腔唱道：一饿七八天，一冻大半年，叫声县太爷呀，我长这么大没有见过破铜钱。县老爷听了哈哈大笑，他把破铜钱判给了丙。

吴警官觉得这个故事耐人寻味，拿起饮料敬了张老二一杯，然后，深有感触地说；当今，类似的历史悲剧有时还在重演，“丢钱——捡钱——分钱”的诈骗行径还有人分不清，但作为“县太爷”该明辨是非了，一定要给那些历史悲剧的“演员”们以严厉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