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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度日如年

作者:捉迷藏 | 发布时间 | 2017-05-16 | 字数:3105

闵画扇呆呆的站在当地,仿若梦中一般,“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这些人在故意揶揄我,难不成只是黄粱一梦么?是了,我定是在梦里。”闵画扇开始有些失落,可这失落感瞬间便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是梦也罢,但愿这梦不要那么快醒来。”

闵画扇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顶发呆,直到夜半他依旧躺在那里辗转反侧不敢入睡,“师父,你在哪里?若真的是梦,在梦醒之前你没有出现怎么办?我不敢睡,怕一觉醒来,来不及道别,师父……”

不知不觉,他还是慢慢的阖上了双眼,这一路的奔波实在是太累了。

“小扇!”

闵画扇蓦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他全神贯注的听着窗外的动静。夜,寂静的夜,没有一丝的声音,哪怕是风声也好。

“小扇。”

就在他即将跌入深谷的刹那,流苏的声音真切的自门外传来。

“师父,师父。”

他疯了一样的光着脚跑出了门外,生怕稍一迟疑,她便会消失不见一般。流苏笑盈盈的站在那里,而闵画扇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飞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师父。”

“怎么,又要跟师父撒娇了是不是?”

“师父,你去哪里了?”

流苏将手中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这里的人习惯过午不食,所以,厨房没有准备饭菜,我想你肯定饿了,所以去给你准备了点吃的。”

“师父,他们怎么说不认识你呢?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一场美梦而已。”

“支离山弟子遍及天下,师父又是女弟子,平日里与他们不相往来,不识的也在情理之中。”流苏打开食盒,将一碟梨花糕放在他的面前,道:“你尝尝,可合你的胃口?”

闵画扇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遂赞不绝口道:“师父,真的好好吃哦。”

“你喜欢吃便好。”

“师父,你的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之上,流苏嗒然若失道:“师父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不要挂念师父,自己照顾好自己。”

闵画扇本来还吃的津津有味,听了这话竟没了食欲,香酥可口的梨花糕含在嘴里却味如嚼蜡,他深埋的着头,不再说话。

“小扇,你不要沮丧,师父一有时间便会来看你的,这段时间你要跟着圣君好好的修习法术,等师父再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长大了。”

闵画扇目含热泪,却倔强的抑制着不让滚烫的泪珠儿滑落,“师父,你要去哪里?我能跟着去么,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想跟着师父?”

“小扇乖,师父答应你,只要师父一有时间,便来看你。”

“那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闵画扇突然站起身,面对着流苏一脸决绝的道:“师父,我们回赢州去,我会讨饭,我可以讨饭给师父吃。”

“小扇,师父不能离开支离山,你也不能,你要留在这里好好地研习仙法,明年便是三年一度的新弟子考核,也是支离山弟子进阶考核,你若是能在进阶考核中夺魁的话,就能见到师父了。”

“师父,支离山这么多人,我不可能夺得魁首,那样的话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吗?”闵画扇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听着!师父不喜欢哭鼻子的小孩,更不喜欢没出息的小孩。”流苏一改往日的温柔,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师父……”闵画扇怔怔的看着流苏的脸,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嚎啕大哭道:“师父……我恨你!”遂转身跑回了申殿。

说也奇怪,他如此激烈的举动,竟没有惊动支离山任何一个人。

除了步逸尘。

“小扇……”

流苏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犹如翻江倒海般斑斓壮阔。

是夜,他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闵画扇便被一起喊去上早课。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冷若冰霜的孤鹤云意。

走进课堂,闵画扇才发现,这里除了申殿的人外,还有好多陌生的面孔。

第一节课,孤鹤云意便教授了大家一堆拗口难记的咒语,等大家记熟后,他开始教大家咒语配合动作所能施展的威力。

闵画扇落下的课程,好在有申殿一帮没正形的家伙,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是他一生之中最难忘怀的,且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淡忘的,无论时隔多久,每当想起时,却总是清晰的。在插科打诨的欢声笑语中,在铭记这些拗口的咒语枯燥乏味中,他走过了整整一年的时光。

他脸上稚气未脱,却比从前高出了许多。

申殿的那些家伙总喜欢四十五度仰望苍穹,因为,听萧南歌说,这样子看起来会比较帅,可每当闵画扇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深埋着头,无关六界,无关苍穹。

“师父……”

一年来,他没有再见过流苏。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整个支离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迹。好在,新弟子考核近在眉睫,他马上就能见到她了。想到这里,他总是忍不住一个人傻笑,“师父会不会胖了,胖的像个猪头,她会不会又受伤了,今年的新弟子考核,她不会不来了吧,她不会以为我离开支离山了吧。她若是不来了怎么办?”

“画扇,你在那里做什么?”萧南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闵画扇的面前,笑嘻嘻的道:“进阶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我……我没有把握,但是我会极尽所能的。”

“不要灰心,你已经不错了,我只在吞吐阶就停滞不前足足有一年之久,你刚刚一年就已步入了悟心阶,在同辈弟子中,你已算是佼佼者了。”

“可是我想夺魁。”

“什么!这玩笑开得有点离谱啦,你要知道,这次的进阶考核,有大批元婴阶高手,像我们这些悟心阶的,只是人家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闵画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有些茫然。萧南歌又道:“你是冲着那十枚疾风丹去的?”

闵画扇摇摇头,道:“我只有夺魁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我要去练剑了。”

“喂,有些事,不是只靠信念就能达成的,你这样的练法,没等进阶比赛开始,你就自己累躺下了。”

看着闵画扇远去的背影,萧南歌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身回到了申殿。

前脚刚埋进来,陆里问道:“你在外面嚎什么?”

“闵画扇个混蛋,弄得本少爷都有些想家了,这次进阶考核,也不知道我老子来不来,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叶未央道:“萧掌门不是每年都来朝贺么,你为何不见?”

“本少爷离家前发过誓,要让我老子刮目相看,现在这个矬样子,哪有脸见他。”

“画扇呢,没和你在一起?”简毅问道。

“他去练剑了,我想他是想家了吧。”

叶未央道:“你怎么知道?”

“他说要在进阶考核中夺魁,不然就见不到想见的人,我想他也和本少爷的处境是一样的吧,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把牛皮吹得这么足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打掉了牙往肚里吞,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简毅道:“听说摇光殿那边好多元婴阶的要参赛,目的就是那十枚疾风丹,这帮人也太不要脸了,每年都来参赛拿疾风丹,就是不进阶,他们的实力恐怕元灵阶都不止了,照这样下去,他们手中的疾风丹恐怕足够直接从元婴阶飞升元神阶了,向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什么时候能拿到疾风丹提升修为啊。”

“你还有脸说,那还不是你舅舅背后搞的鬼。”萧南歌满腹怨气道:“简直就像无赖,他们摇光殿储存的疾风丹恐怕比整个支离山还要多,怪不得那些皇亲国戚都去摇光殿候着,美其名曰‘修行’,我呸,简直就是来剥削我们的,看来有时间得去找圣君说道说道。”

叶未央道:“修为还是要靠自己自身磨砺,像那些靠服用丹药仙草来提升修为的,日后功力不纯,很难达到最高境界,即使勉强步入境界,实力也是大相径庭。”

萧南歌道:“画扇来了一年多了,未曾见有家人来探望,这次我们帮帮他吧,以他现在的修为,能通过测试都很难说,更不要妄谈夺魁了。”

陆里道:“怎么帮?我们这些悟心阶的根本就是木头人好吗,摇光殿那帮孙子,无论是阵型排列还是技艺互补都无可挑剔,我们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哪一年不是只顾着逃命啊。”

叶未央道:“都是支离山弟子,何必分个亲疏远近,包括外门弟子在内,大家只是切磋技艺,输赢又有什么重要呢?好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想到时只要大家全力以赴便好。”

萧南歌叹口气道:“唉,看来今年画扇要失望了。”

皎洁的月光下,竹影婆娑。

闵画扇独自在竹林边练剑,“哧”的一声,一道惹眼的紫光将夜幕划开一道裂痕,一柄宝剑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闵画扇的面前,他欣喜若狂的将宝剑捧在手里,“师父的秋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