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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私吞家产
入夜后,司来到妍声院,看上去受了些轻伤,他呈上一封信。信中只有简短一句话:急盼与君一见。署名为芳儿。司说,昨夜他一路跟随黑衣人,因怕李月芳在酝酿什么阴谋,便半途将他劫了,得了这封信。
“可问出信的去处?”苏宁声问。
那黑衣人身手颇好,司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擒住,身上还挂了彩。他吐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名字:秦河。
上梁国的右骁卫大将军,官居三品,统领皇帝护卫部队的秦河,怎么会跟李月芳有来往。而且看内容如此暧昧,两人的关系匪浅。
司问:“这信如何处置?”
苏宁声思索须臾道:“送到右骁卫府去。”她倒是很好奇这李月芳要做什么。“另,让山和易暗查一下这位秦河大将军,尤其是他与李月芳的关系。”
看来李月芳的势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她得早做打算才行。
早膳后,苏宁声来到袁姨娘的住所秋水院。秋水院不大,花草甚少,只有门口两株细小的茶花,以及院内一颗凋零的梨树。
袁姨娘见苏宁声到访似乎很震惊,连忙命人看茶。
整个院子除了袁姨娘仅有两名伺候丫鬟,所以很安静。袁姨娘笑道:“我这里的茶水不比别处味儿香浓,大小姐莫要嫌弃才是。”
苏宁声微微一笑,心下了然,以前李月芳当家,连下人都舍不得多分配两个过来,更别提名贵的茶叶吃食了。“姨娘勤俭持家固然是好,但也千万别亏待了自己,昔日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今夕可大不必如此了。”
苏宁声是说如今李月芳已经失势,袁姨娘再不会被她骑在头上,肆意欺压。这话中的真意,袁姨娘自然明白,然而她也明白李月芳的落魄只是暂时的,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迟早会东山再起。
苏宁声早前派人打听过所有与袁姨娘有关的事情。她出生于商贾之家,青都人士,十五岁入苏府为妾,一年后生下一子,令人惋惜的是,孩子不足满月便夭折,袁姨娘因此悲痛欲绝抱病半载。思及此,苏宁声不禁同情,又觉得剧情狗血,当年袁姨娘怀孕之时,李月芳也有了身孕,很不幸,袁姨娘比李月芳先生产,而且是个男婴,这就注定了这场悲剧。一天夜里,孩子无声无息地断了气,离奇的是,大夫也诊断不出任何原因。实际上,一点也不离奇,因为那大夫是李月芳的人,而袁姨娘也知道这一点,但李月芳手上捏着袁家一家人的性命,她不敢跟她斗,唯有忍气吞声。
苏宁声笑着抿了口茶道:“姨娘,其实,撇开身份不谈,我是很想跟您成为盟友的。”
袁姨娘神色一凝,端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轻咳两声道:“大小姐身份金贵,能唤我一声姨娘已是我的荣幸,怎敢妄想与你称友呢。”
苏宁声知道袁姨娘有所顾忌,毕竟李月芳在苏府的根基太深,要对付她,就得一击将其打入地狱令其永无翻身之日。但,这太难了。且不说其他,单凭李月芳是大少爷苏少陵的母亲这一点,便足以奠定她在苏府的地位。
苏宁声决定动之以情:“三妹妹和四妹妹都已到议亲的年纪,我相信姨娘肯定期盼她们嫁个好人家,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而不是走上姨娘的老路吧?”
袁姨娘动容了,是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看到两个女儿嫁个好儿郎,哪怕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只要不是像她一样便满足了。但是,有李月芳在一天,这个小小的心愿就很难实现。
袁姨娘说需要再想两日,苏宁声也不催,不多久便离开了。
“小姐,袁姨娘在府中一没权二没势,恐怕不能帮上什么忙吧?”素素不解地问道。苏宁声摇摇头:“非也,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即便她不能做咱们强有力的后盾,至少能出谋划策,另外她现在掌管苏府中馈,可不再是没权喽。”
苏宁声此言不错,正因袁姨娘接替府中事务,她才有特权接触诸多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比如说,账本。
几日后,袁姨娘来到妍声院,眉眼含着笑,她答应与苏宁声联手,另还带来一份惊喜。
“这是苏府近十年来的账本,这是我走访调查的各项购入物品的价目记录,还有苏家十几处地产田产收入记录。”袁姨娘把三摞厚厚本子分别递给苏宁声。
苏宁声难得耐心,仔仔细细地翻阅,很快看出端倪。账本完全对不上号!
袁姨娘掌家后首先对府中当差的人进行了快速了解,发现账房的人于半年前陆续全部换了,袁姨娘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推测可能与账目有关,便查看账本,正巧翻到一个月前老夫人寿宴的支出账目,她看见上面写的有些物品根本用于寿宴,再去库房一看,也没有。如此一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原本用来购买这些物件的钱被人私吞了。终于抓住了李月芳的把柄,袁姨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于是她把李月芳接手以来的账本通通查看了一遍,并按照上面的支出一一去商铺对比,结果是不但账簿上头有多出来的物品,而且实有的物品的实际价格比上面所记录的低得多。可想而知,李月芳便私吞了这其中的差价。对于大户人家而言,一场宴会的差价并不算几个钱,但是常年如此,积少成多,这就是一笔大数目。然而,这远远不止李月芳吞掉总银钱数目的十分之一。偌大的苏府,应该说每个官员的府邸,都并非仅靠俸禄作收入,他们私底下拥有私家地产,比如说商铺、田地等等,少说都有十几处,一年的租金便是同年俸禄的几十倍。这十年来,李月芳私自把租费提高几个点,多收的租金放进了自己的腰包,这笔钱想必大得出乎意料。
袁姨娘略有些激动:“只要把这些账本拿到老夫人和老爷跟前,李月芳百口莫辩。”
这的确是扳倒李月芳的有力证据,但这些账本仅仅是物证,李月芳向来做事滴水不漏,既然敢私吞家产,便必然想好了退路,别到时候此物证摆在她面前,她抵死不认,还整出个替罪羊来,那她们就白费功夫了。
袁姨娘立刻苦下脸,苏宁声所言非虚,她一时兴奋忘记了这一层。李月芳其人心思缜密,从不轻信他人,早将接触过账本之人辞退了,现下要找出个证人可不容易了。
思索了一会儿,袁姨娘忽然眼睛一亮:“账房的管事我倒是见过,姓柳,已年过半百,府中的下人说,他从苏府离开后,便回新崎郡乡下去了。”
“新崎郡,离青都不远吧?”苏宁声心下已有想法。
袁姨娘比较熟悉,答道:“与青都城相邻,坐马车来回约莫三日。”
三日,应该没问题的……为免节外生枝,苏宁声决定亲自前去新崎郡,请柳管事出面作证,明日一早便出发。
几个丫头极力反对,认为出门这么远不安全,而且是偷溜出门,万一有人来妍声院而主人不在,下人们如何交代呢?对此,苏宁声已想好对策:“明天开始就说我染了风寒,躺在床上养病不就行了!”
素素实在不放心,要求随行,被苏宁声一口回绝,说是行程紧张,需要日夜赶路,就素素那身子骨肯定受不住,然后又把素素好一顿夸,说她是妍声院里处事最稳重的,有她留下来看家,她才走得放心云云。
第二日拂晓十分,一辆马车悄悄停在院墙外面,四名青衣男子等候在侧,待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四人齐齐拱手:“小姐,一切已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了。”
门口出来一披着白色丝制披风,身材窈窕之人,她束着头发,微微一笑,却是作男子装扮的苏宁声。
别过依依不舍的几个丫头,苏宁声豪迈地一个跨步上了马车,影卫驱动马车,朝着大街驶去。
马车垫着厚厚的软垫,放有一床被子,还有一些糕点和茶水,苏宁声对这些布置甚是满意,看不出来这四个影卫倒还挺细心的。因起得早,大脑尚未完全清明,于是苏宁声打了会儿盹儿,醒来时天已大亮,已然出了青都城。
挑开帘子一看,只见近处草木葱茏,远处层林叠翠,山水一色,好一片自然美景。
前方坐落着一桩小木屋,门口用竹竿撑起一幡布,其上赫然写着一个“茶”字。
几人停下用了早膳,便又即刻出发。苏宁声时而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时而挑开帘子欣赏沿途风景,一路上倒也不觉无聊。
骄阳似火,灼灼炙烤着大地,空气中不见一丝风动,闷热的气息自地面喷薄而出,令人窒息。
马车在一颗大树下停住,苏宁声一跃下来,进了路旁的茶铺,这是方圆十里唯一的一家铺子,所以顾客挺多。
几人于仅剩的空桌坐定,老板笑着走过来热情地倒了茶水,问他们吃什么。
在此荒郊野外之地,山珍海味是定然不会有的,于是几人点了几碗阳春面和馒头,还有几碟小菜。